第十六章 新琼州(一)[第1页/共6页]
如此“二沈一赵”的组合,算是崇祯在内忧内乱当中做出一次“最贤明”的决策,但终究效果如何,大抵崇祯本身也捏了一把汗,并且他也不会想到这个大明王朝也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半条命了。
“江南米粮漕运之难、北地粮荒,又怎能算是一府一州之过?沈大人临危受命,于琼州推行农垦海运新政,不恰是求解之道?若朝廷真有百万石远航载行之量,商贾无贱囤惜售,江南百姓可赢利于粮,天然会改种稻麦。赵某身为广东巡抚,监理赋税,天然和沈大人是一意同业,但欲速则不达啊……”
琼州引入流民,屯垦服从明显,证明本地粮产潜力庞大,以琼州为关键的两广南洋米粮贸易也非常昌隆,说不得哪天还真是“获百万米粮之利于海上”。独一费事的,就是如何大范围的实现海上南粮北输的大工程,毕竟从两广到山东,远不止山东登州到宁远那么一小段的间隔。
见赵有恒冷不丁问起那桩悬案,沈廷扬捏着髯毛的手也是一顿,好半天赋缓缓点头:“实不相瞒,下官遍查卷宗,皆指天干物燥、不测之祸。当晚‘百花居’连同周遭数户皆成焦墟瓦砾,无人幸免,即便有蹊跷之处,也无从查证。”
“呵呵,兵宪大人与赵某同受君命,代理琼州新政,恰是皇恩浩大大展雄图之时,哪用得了羡慕后院的花草石木?待到琼崖大兴、殿前回报君恩以后,再去寄情山川还来得及啊!”
赵有恒听完,眉头越来越紧,仿佛遐想到了某个方向。
“本来赵大人升官了,巡抚啊,这下可好了!”
传统的江南运河漕运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河道久失疏浚,江南漕粮北上,处所沿途吃拿卡要多如牛毛,朝廷在漕运上的破钞一年比一年多,运到北方的米粮却越来越少。一旦遇见兵祸天灾,漕工民夫离散十之八九,漕运就更加岌岌可危。从天启年间开端,苏淮、山东的天哀鸿乱就没消停过,漕运被截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瞧,是赵大人,真的是赵大人!赵大人回琼州了!”
赵有恒和沈廷扬对视一眼后,两人都收回了哈哈大笑,都是一副心有灵犀的模样。
“各位乡梓父老久违了,本官履任新职,此次前来琼州拜见沈大人。”
……
“呵呵,来琼之前,下官还在忐忑妄测,为何圣上会择琼州一地行农垦与海运新政。到此地不过一年,下官才知抚台大人当年留下个好地啊!”一提及琼州的近况,沈廷扬就眉飞色舞起来,“那南洋稻种果然是珍物,一年两熟,两三年换植豆种一季,加上南洋泥肥(华丽化肥)奇效,地无荒废休耕之虑,一亩田年可收稻米4、五石不足!现在琼地各县徙迁流民屯垦,新种稻田计有七十万亩,税入米粮十五万余石!更有闽粤粮商贩运余粮于东南三省,流转诸货。虽商税简缺,然各课银税亦收万两,可谓巨利。百姓衣食无忧,家家均有囤粮,另不足力做别的谋生。又有处所士绅联建私坊工矿,林林总总,再增税入万余两……”
固然都是粮商倒卖流转,但以琼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偏野处所,能活络出如此大数量的米粮,的确就是古迹!
一个时候后,琼州兵备道兼知府沈廷扬接待赵有恒的家宴结束,两人在知府衙门后院里闲谈漫步,惺惺相惜的同时都迟疑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