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页/共3页]

广平王和蔼地说：“这段光阴，阿弟与我们非常冷淡，不会是又恼了阿爷和为兄吧？”

来人对她一笑，方要开口，牙娘身后却传来东平王略显惊奇的声音：“阿兄？”

“那你入宫……”

“姚潜迩来正在京中驰驱，但愿朝廷出兵光复维州。”广平霸道。

陈守逸短促一笑：“你公然还是去查了？”

东平王眯起眼睛：“阿爷想粉碎会盟？”

“西戎使团来访之事，阿弟应当传闻了吧？”广平王问。

说完，她便仪态万方地带着婢女退了出去，留他们伶仃说话。

月光清冷映照宫墙。昏黄灯影下的阁道上，一个颀长的身影安然鹄立，单独凝睇着下方殿宇里的微光。

“到你府里不见人影，可不但要来这里堵你了？”广平王口气中不无指责之意。

若她所记不错，他的长兄杨翚继任节度使不到两年，卢龙军队叛变。不但杨翚本人，他的妻儿家小也尽数死在了乱军当中。兵变以后，原节度使麾下的几员大将相互攻伐厮杀，两三年后才建立了新的卢龙节度使。

“那以后呢？”颜素问。

“足下是……”牙娘有些迷惑地开口。

陈守逸又沉默很久，才悄悄吐出一句：“自作孽，不成活。”

广平王并没留下享用牙娘筹办的酒食。与东平王谈完，他便起家告别。

陈守逸并不否定：“我晓得这是个甚么样的游戏，也见过太多虚假的人。但是太妃不一样。她向来不粉饰她的野心和目标。”颜素第一次在他脸上瞥见如此畅快的笑容：“我帮她，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东平王听到姚潜二字，微微皱眉，问他：“归义坊那边是甚么意义？”

“牙娘，我替你脱籍吧。”他说。

“当初你听到杨翚死讯时，”颜素道，“并不像现在如许云淡风轻吧？”

“为兄倒是恋慕阿弟，竟能寻得此等清闲去处。”牙娘走后，广平王打量着屋舍，对东平王笑道。

送走广平王后，牙娘返回室内，却见东平王轻叩面前几案，一副苦衷重重地模样。

颜素细思，面色陡变：“莫非当年卢龙那场兵变……”

陈守逸低笑一声，没有答复。

夜凉如水。

经历这么多事，功名利禄应当早不放在眼里了。对于陈守逸如许通透的人来讲，除了风趣，大抵确切没有甚么来由能让他脱手。

东平王仿佛有些无法：“说吧，你们又想做甚么？”

“他当时急着掠取阿爷的令符，”陈守逸叹道，“没顾得上杀我。有几个忠仆搏命护我杀出重围。可惜他们厥后……我们一起被他追杀，逃出河北时，就剩我孤身一人了。”

东平王沉默半晌，点头道：“我不同意。”

“让我想一想。”很久今后，东平王答复。

“朝廷与西戎的会盟如果成了，西疆起码会安好好几年。阿爷担忧……到时徐太妃没了后顾之忧，立即就会对我们动手。”

“要么就别说，这说一半又藏一半的，不是更勾得人猎奇么？”颜素已走到近前，和他并肩远眺，“固然当时感觉不成思议，但厥后一想你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对我提到前卢龙节度使，合该有些原因。我顺着这线索查下去，大抵猜到了你的身份。不过一向到明天，我才敢完整肯定。”

他极少来北里寻欢。出去时见牙娘这里堂宇宽静，前植花草，后有闲池，再看茵榻帷幄无不精美讲求。再看牙娘善解人意，和顺体贴，他不免恍然，如此才子，又是此等清幽之地，难怪他这兄弟会在此恋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