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暂时分别[第1页/共3页]
太子微微一笑,满面记念之色:“提及来,我与三兄也有将近十四年不见了。抓住这个机遇,也能比阿爷早些见到三兄,看看他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从他话中,涓滴听不出当年夺嫡时濮王对他的不屑一顾与鄙弃,好似只剩下浓浓的兄弟之情。
“这个时候入京考进士?”王子献低声笑起来,“便是他们情愿让我去,我也考不上。”
“谁不是年年都考?有多少人能一举便考上?何况,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阿郎不过十四,再考十年二十年也还是‘少进士’。”
“与其待在长安苦读招考,倒不如四周走一走增加见地。”王子献摇摇首,“四周游历闲逛,方不会引来他们的防备。只要我那位好二弟想招考了,我才有光亮正大走进长安的机遇。不然,我那位好母亲宁肯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假作劫匪来杀我,也不会让我踏入长安城半步。”他那位面慈心狠的好继母兼好姨母,如何能够容忍他比自家儿子更优良?
翌日,阴雨连缀的光阴终究结束,久违的艳阳普照大地。潮湿的驿道垂垂变得枯燥,濮王一行的车驾也终究穿过崩塌的峡谷,赶到了岭北驿。李泰再也不肯多等,当即叮咛世人筹办出发。仆婢们忙繁忙碌,当即清算起来,未几时便簇拥着乘坐檐子的濮王与王妃徐行而出。馆驿门口,李徽奉着爷娘登上牛车后,便翻身上马。
“再见!”王子献回了一个更显敬意的叉手礼,而后目送他策马奔腾远去。少年郎毫不沉沦的身影垂垂消逝在视野当中,他遥眺望着驿道绝顶,久久未曾言语。他身后的老仆庆叟沉默半晌,声音沙哑:“阿郎本便筹算考进士,不如提早入京?小郡王在京中少说也须得待上三五个月,恰好一起旅游长安。”
李徽发觉他并未提起王家的老宅,家中应当是有甚么隐情。不过,作为朋友,他也不便细问,只得道:“非论你何时来长安,都记得去延康坊濮王府寻我。”
“好。”王子献慎重地承诺下来。
清楚他实在非常清楚,他们很快便会分离,并且今后今后能够再也不会相见。为何内心深处却难以按捺地涌出了怅惘与失落?连先前他早已想好的――这类拜别时候该何为么模样,该用甚么说辞,此时现在也完整不肯意用。
李徽接着道:“说来,你接下来应当是要一起往北,回商州去罢?我们约莫要折向西北了,径直回长安。”
听罢,贤人大为欣喜,叹道:“难为你一向顾虑着他。”
另一头,濮王一家在岭北驿不过住了一日,便接到县令与折冲都尉送来的诸多礼品,意在给他们压惊。这两位明显都出世于官宦世家,送过来的礼品既贵重又高雅,多为书画一类,或是较为贵重的先人法帖。很较着,他们此举便是投其所好,企图通过礼品的守势奉迎濮王佳耦。
他握着马缰,回顾看向立在馆驿门口的王子献,朝他拱了拱手:“子献,有缘再见!”
“本来我还想跟着你去商州城瞧一瞧,现在约莫临时没法成行了。”李徽见他难掩降落,心中也跟着难受起来。但是,他自夸年长,此时当然只能表示得更慎重一些:“不过,我们仍可随时手札来往。你们家住在商州那边?我会按期派人与你送信的。你也莫要忘了,随时可来长安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