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城头月[第3页/共11页]

她正在作画，神采专注，娟秀的面庞抖擞着光彩，灵秀素白的手不容忽视。

这类繁复的画，也只要功底特别深厚的人敢作，各种技能、伎俩不相伯仲，方能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不然，一准儿露怯。这也是大多数人专攻一种事物、景色的原因。

怡君对着画纸深思半晌，未蘸颜料的画笔在画纸上方虚虚刻画一番，再敛目思忖半晌，拿定了章程。

“算了。是我心急了。”叶先生温声道，“归去熟读琴谱，尽量记在内心。”

早间，怡君问她：“姐姐，那小我到底有多超卓？”

书房中，程禄站在程询面前，禀道：“盯着商陆的人方才传信，他去了一趟多宝斋，取了一对儿定做的女子佩带的宝石银簪。他在都城举目无亲，来往的朋友当中也无女子。更何况，簪子在这年代，多为定情信物。”言下之意，很较着了。

廖大老爷又皱眉嘀咕一句：“早知本日，当初就不该草率。”不该承诺两个女儿的要求。只是，老婆一贯正视儿子轻视女儿，他连带的也对两个女儿的事情不大上心，感觉她们平时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别给他肇事就行。

她没推让。那一刻的凝眸相望以后，有些话不需他点破，她就晓得——他是为她好，才会安排一些事。那意味的是甚么，比及来岁，她再面对也不迟。

本日她要临摹的画，看画纸，该是几个月前作成，没有题字落款。细心辨认以后，怡君能够肯定，是程询所作。

转头细想，他不能不思疑，自叶先生去程家到现在，很能够是程询给他布的局、挖的坑。

廖芝兰被噎得不轻，很久痛定思痛，终是道：“这事情如何想，都没别的前程。你若实在容不得我置身事外，要我帮衬，也行。如许吧，明日你安排我与程询见上一面。该说的，我会劈面跟他说清楚。届时我察言观色，再做决计。”

程询抿了抿唇，有点儿无法了。早晓得是如许，就该出一道难一些的题。

程询再当真看了看她半途搁置的画，又拿起案上那方新奇的镇纸：古琴款式，连琴弦都清楚可见。笑一笑，他负手走到她近前，背对着程安、程福和夏荷三人。

面如冠玉，剑眉乌黑，眸子特别敞亮，眼神直接、锋利。像是在看人，又像是在看面前人的家世、背景、脾气。

怡君回以微微一笑，在他几步外站定，屈膝施礼，“廖氏怡君，问程解元安。”

“真的？”怡君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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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君称是。

怡君却对她一笑，“去吧。又不消你帮我筹办颜料，没事了。”

如果事前不知出自那个之手，怡君必然觉得是功底在二三十年往上的名家所作。

廖大太太这才好过了一些。

“如何说？”程询做个请的手势，与叶先生回身落座。

“我带小厮送画过来的时候，偶然间看了你的功课。”程询指一指东面书案上放着的一叠画纸，“你功底不弱，笔法有灵气，再过三二年，定能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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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夫人亲身送走叶先生和廖碧君，回到东次间，坐光临窗的大炕上，啜了一口茶，如有所思。

随后，怡君想到担搁的时候不短了，再望一眼枫林图，施礼道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