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朝中措[第5页/共8页]
程询一笑,“您千万别多思多虑。”停一停,慎重施礼,“今后,您就是我的长辈。”
程询是奇才,但非全才,不感兴趣的东西,不肯倾泻精力。正统学问烂熟于心,被很多人视为杂学、偏门学问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之前稍有浏览便感觉没用放弃了,由此,只要他态度适宜,便能让姜道成、叶先生以为是故意学而不得章法,需得人点拨。
程询只是赔着笑,起家斟酒。
程询想交友的人是临江侯唐栩、平南王黎兆先――修衡、薇珑各自的父亲。
姜道成不便接话,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
叶先内行边无事,去了东院。
不管如何,你来了。
室内的程询正站在南墙前,望着方才吊挂上去的枫林图。这幅画,是他宿世末年逗留的落叶山庄一角景色。
姜道成扯了扯嘴角,喝了一口茶,眉眼伸展开来,“好茶。”
现在,两人制定了大章程,在商讨一些细枝末节。
做替死鬼的账房管事最无辜。
程福站在门边,笑着给叶先生、怡君施礼,“大少爷就在屋里,二位请。”
都城很多家世视琴棋书画之类为傍门左道,不屑于介入,更不准子嗣去学。这就又先一步把很多官家后辈拒之门外了。
现在,她的脚步,仿佛云端安步,一步一步,生出朵朵无形的清莲,轻巧曼妙;又如一记记重锤,一下一下,钝重地落在贰心尖儿上。
姜道成见他做派与信中的态度大相径庭,不免不测,“我还觉得,你是狂得没边儿的人。”
席间,与姜道成熟络以后,程清远把这些事娓娓道来,也是清楚,对方要常住程府,家中景象底子瞒不住。
他忍不得,当即应下赌约。
姐妹两个听了, 立时笑逐颜开, 向父亲伸谢。
程询笑出声来,避重就轻:“您是甚么人物啊?爱好常有人谈起,我只是略加留意,记下了罢了。”
廖大太太常日总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打心底不同意她们读诗书、做学问。是不难见到的那种重男轻女的妇民气机。
姜道成只当是场面话,谦善地答允两句。
程询清楚地记得原委,觉着都不是甚么善类:肇事的根苗是商贾,身故的丫环也有行差踏错之处,商贾之妻过火到那境地,商贾该是功不成没,可平白杀人、害人的罪,任谁都无从宽恕。
程询只是赔着笑,起家斟酒。
前几日,这后生派小厮寻到他面前,针对本地一桩案子跟他打赌,随附一封说明好几项事由的赌约,惹得他瞧着信运了半晌的气:他就在案发的县城,且在县衙中有熟人,眼看着就要结案了,如何想都不会再出周折,程询却笃定案情产生逆转,更与他赌上了将来几年的运道,说如果料错此事,便搁置功名路,到他跟前做几年洒扫的书童。
厥后……厥后他就带着书童来了都城程府,烦恼、怄火得快找不着北了。
“今儿没顾上。”廖碧君敛了笑意,无声地回一句,又是怜悯又是抱愧。
怡君随叶先生去往配房,两名丫环亦步亦趋。
程府东院。
他对次辅程清远一点好感也无, 却很赏识聪明绝顶的程询、才调横溢的姜道成。文人相轻不假,但要分对谁,程询和姜道成那样的文人俊彦,平凡人真没骄易的资格。
反正已经栽了跟头,他现在是丢人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