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太过天真(一)[第1页/共2页]
我接过包裹,趁了车厢内的亮光看时,见是一套粗麻短褐,一顶半旧的毡帽,男人的衣衫。我谨慎地翻开帘缝向外看,茶寮内或站或坐的几人在喝茶,都未曾留意停在道边的马车。我略略放心,忙换上衣衫,短褐衫略长,都快及膝,看来有些风趣。我将头发散开,粗粗的打个根三股辫缠绕去头上,用发簪卡住,再戴上毡帽,便是个清秀的小伴计模样。
九爷端着茶盏问她:“大哥没起狐疑吧?”
车外茶寮老夫或是听到九爷叮咛我的话,深深慨叹一声:“前路不承平,樊州城外哀鸿遍野,铺天盖地,现在西、北二门紧闭,劝止饥民进城。要打乱喽!”
“屁话!赈灾粮食?且不说有没有,就是发来,都不比及受灾省分,就被当官的中饱私囊了!”
一个年青的声音不解地问:“这劝止饥民进城也不是悠长之计呀!传闻豫、鲁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的。城外饿殍各处就是苦海,城内有吃有喝,能冲进城,就能活命!”
一阵鼓噪声,叫骂声不竭。九爷这话,清楚是诱了那些人骂出来讲给我听的。
七姨太兀自取过我面前的茶盏,本身抬头一饮而尽说:“就依了九爷你的话,只说是mm平白的挨了爷一巴掌委曲得不可,我便劝了澜mm去庵堂礼佛埋头,过几日再回府。”
他这本是痴人说梦的话,千古的帝制,就凭他们几个毛头小贼来翻天覆地?若说致深另有那么点儿一统天下的派头勇气,面对那小天子,我恶感觉致深更具帝王的霸气。只是九爷,他一袭白衫胜雪,本该是个不食人间炊火的野鹤闲云之士,却如何突如其来的如此辞吐惊人,面前的他现在仿佛非常陌生。莫非,任何的男民气中,都有那么一个追溯平生的梦,都想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奇迹?只怕是贰心在天上,脚在深渊,却妄图一脚踏去虚不成倚的浮云上天。我更是冷冷的笑,昔日哥哥的荒唐,害人害己,令我对所谓的反动党恨之入骨,这“毁人”不倦的乱党!
她望着我,眸光里尽是怜悯,还含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挖苦。是笑我对致深的痴情吗?我还能如何呢?
“咦?这是甚么话。就这么点粮食,放了那群蝗虫出去,樊州百姓喝西北风去呀?再说了,樊州同兴州唇亡齿寒,让哀鸿闹来兴州,周总督的宝座上面着火,火燎屁股,他还做得稳呀?”一个员外巾商贾模样的人摇着扇子挖苦道。
天过晌午,饥肠辘辘,我们寻了一处酒楼点了些酒菜。
冷不防,嘭的一下,一个包裹掷在我面前桌上,我惊得昂首去看,七姨太立在面前,她如何来了?
众说纷繁,我悄悄地听着这些话,忽记起北上都城路上,就曾碰到数省水灾,当时九爷怀铄就同致深起过争论。现在看了,水灾未果,似是灾情更重了。
“呵呵”七姨太几声干干的嘲笑,长叹一声无法道:“你们不必自作多情。昨晚得了你们的信,我便依了话去寻老爷替mm乞假。谁想呀,爷都没有发明澜儿mm不在府里,合座的妻妾,少了mm此人,他竟未留意。可见mm在贰内心呀,哎!”
九爷翻开车帘对我嚷着:“不是统统的人都能看到日头,阳光没法晖映的阴冷角落,到处皆是。”我寻味着他的话意,不甚知之,却知他对官府和朝廷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