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画师(二)[第1页/共3页]
空无所念,疏影班驳。
“mm那点子雕虫小技,不敷挂齿的。想必府里很多技艺高超的画师,独不缺漪澜一个。”我自谦道,内心却策画如何的将画架搬到这清风朗月水榭来,埋头肠画出心中所欲画。
一番话羞得姨太太们咂舌惊叫,羞答答的或掩面笑着,或责怪着三姨太语出无状。我更是羞得满脸臊红,以往见过西洋的教会中的男人,固然服饰诡异,但从未如此去想。现在这三姨太一提,我也不由看去这西洋画师燕尾服下紧身的乌黑裤子,尖头靴子……这三姨太可真是……
我望着望着,内心垂垂起了一个动机,痒痒的,很想拿笔将这美景画下来。
“冰冷的乌梅饮可另有?”我随口问。
笑过一阵,冰绡捂着笑疼的肚子勉强直起家子问道:“蜜斯口渴吧?待冰绡去取些百合莲子羹来给蜜斯用。”
倒是空落落的。
天渐晚,云渐淡。暑气却还是蒸腾,我守着窗儿抚了一曲《佩兰》。琴音淙淙,如深谷清泉。抚素琴,消溽暑,心内的暑热总算遣散。
我满怀的感激,我不过随口一说,他竟然如此上心的为我去寻来画师,不管这画师技艺如何,单单是这番情意,我便有一丝满足。
“八姨奶奶,快些请吧,老爷候着呢。”孝儿催促着。
他走了,冰绡急恼的过来问:“蜜斯,好端端的,如何把姑爷往别人房里推呢?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这几日老爷夜夜在我们水心斋,姨奶奶们内心拈酸妒忌的甩闲话,但是面儿上对蜜斯都是远远的就陪了笑容儿呢,就连小灶上配给的鲜菜鱼肉,都紧着我们这房先遴选呢。”冰绡看似比我还急,站在门槛处了望着他的背影。
虽是有些淡淡的感念,可我生性素喜平静,何况统统在估计当中。没了这些迎来送往的应酬,我反落得个安逸安闲。
早些日我恩宠正盛,姐妹们不时来我房里走动搭讪,这个夸我的针线女工技艺不凡,心灵手巧;阿谁夸我的衣衫搭配得清丽不失高雅。只我当时都未曾留意,不过几日的工夫,人却垂垂的散去,我才一一记起几日前水心斋的热烈。
我被她的话逗笑,扬手就去捶她,她笑了奔出去。
他悄悄地望着我,目光中似在我眸光中寻味,终究问:“澜儿,但是你至心如此去想?”
却见冰绡惊奇地望着我,勾起食指刮了小脸儿羞臊我,我立时记起那日老爷在我房里指责我不谨慎保重本身的身子,服用乌梅饮的事儿,不觉面上一阵羞红。不见了他,倒是无孔不入周遭都是他的身影。
“请个洋大人进府里当师父,呦,这在府里但是破天荒头一回。”三姨太赞叹道。
冰绡拖了一碟子冰好的水蜜桃和黎檬出去,不由抱怨着:“姑爷这几日是如何了?说走还就真走了,竟是一去不回了。如何和这夏季的天儿一样,一阵子热得灼人,一阵子乌云满天的不见寸尺日光了。真是让人摸不透心机。”
他没来,没有人来。我的心下顿时失落,十指抚在琴上几个漫不经心的音也是随便而寂然。
我为她整整发髻上系的那束翠绿的流苏说:“小灶上紧着我们房里先遴选的鱼肉鲜菜,日久天长吃起来就成了必定,反是得来泰然,不感觉是好的。”
慧巧在我身边,似看破了我心机,发起说:“澜儿的画是一绝,江南才女,名不虚传,不如画一幅群芳赏荷图扫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