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4页]
佟叔抹把汗,神情似是放松很多:“晕畴昔好,晕畴昔就不消受这些了,小木头,你快去捣药去,我割尽了腐肉就要敷药的。”
阿木一手还捏着那毯子的半角,满心的惭愧,他谨慎翼翼的放下那毯子,悄悄的坐在那人的中间:“对,对不起。”
闭着眼睛就已经都雅得不得了,展开眼睛更是超脱,那双眼睛里淡淡的,并不是纯粹的黑,反而有些极淡的褐,像那些岩洞里的晶子,可比那还要都雅。
阿娘缩了手,重重的感喟,而后轻声的说:“公子,我是你花姨,让我看看伤口可好?”
许是听了阿木的吸气声,许是悠长没感受阿木动,那人身子蜷得更近,微微抖着。
加快步子往家赶着,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一声极降落的痛吟,阿木心头一跳,忙往屋里钻,见佟叔正用烧得滚烫的刀子去割那人的腐肉。
阿木部下的行动更轻了,好不轻易擦完了上身,累得鼻尖都冒了汗,一旁的阿娘泪留了满面,似是看不下去,早早的掀了帘子走了出去,不时传来两声抽泣。
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听话的微微侧了身子,只是看起来疼极,只动了动便没了力量。阿木忙帮他翻了身,让他面朝里躺着。
阿娘正站在外屋哭,阿爹搂着她轻声安抚。
屋子里悄悄的,窗关得严实,刚出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腥血味,就像是烂了两日的植物尸身。
阿木难受得捏紧了背筐子,眼泪都快出来了:“佟叔,你,你轻些啊。”
许是见他太都雅了些。
一想到那人,阿木手里的行动就更快了,不到一个时候就采了满满一背筐,山上草药多的是,猎户受了伤就到这山里采药,不过阿木记性不好,笼统就记得那伤草一类的长甚么样。
“他如何样?”阿娘忙问。
那人还是没说话。
阿木呼了一口气,换了巾子,谨慎翼翼的绕到那人身前,去擦他的脸。
阿木见他睁了眼睛,忙停了手,严峻兮兮的问:“是不是疼了,我再轻一点!”说着,更是谨慎了起来,手都有些抖。
那人垂了视野,长长的睫毛垂着,扑了淡淡的暗影,叫人瞧不见他的眼睛,仿佛睡着了。
凌晨的林子有股湿漉漉的泥土味儿,草木里混着松子的甜味儿,叫人精力都好了很多。脚下落叶软棉绵的,即便光着脚也不会感遭到任何疼痛,阿木拿着装得满满的小篮子在林子里跳着,他本日儿十五岁生辰,阿爹给他筹办了礼品,就藏在林子里,只要跟着他做的暗号就能顺利的找到。
“作孽啊,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会伤成如许。”佟叔说着,忙将背篓子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我这药全抹了都不知够不敷,小木头,你快去外头找找有没有伤草,我再现做点。”
细心看了,阿木眼里也湿漉漉的,此人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有些处所更是焦黑的,像是割下了皮肉后直接烙了上去,他擦着擦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或许是那泪太咸了些,那人的身子一动,展开了眼睛。
那人不过二十多岁,身上却像是入过天国那般可骇,数不清的伤口,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刀伤,鞭伤,烙伤,另有很多奇奇特怪阿木底子说不出的伤口,但是唯独那张脸确切无缺的,只是瘦得脱了形,闭着眼睛,但是饶是如此,阿木还是被那脸激得内心一跳,怎会有如此都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