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朱家[第1页/共3页]

这李二舅和钟氏提及来并不是红珠的端庄亲戚，她娘李氏是南边徐城那边的人，家中也稍有资财，只是当年红珠外婆早逝，外公娶了个后妻，娘家就是这通安的。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李氏长到十五六岁，就被继太太娘家人说给了程桂棠。李氏嫁了来，和娘家隔得远，天然情分也淡了。

程家原是山里的人家，红珠太爷爷当时因着家穷，成了来往城里和山中发卖山货的货郎。红珠的爷爷起先也跟着他爹贩货，起早贪黑的忙，不过是过日子罢了。偏他生的一副好边幅，身形颀长，为人又浑厚诚恳，走街串巷时被红珠奶奶朱氏看中了。

这朱家在城南开了一家杂货铺，倒是过得余裕，独一不顺心的是朱老爷只生了朱氏一个女儿。见朱氏喜好，朱老爷便也肯了。经了几番周折，红珠爷爷就做了半个上门半子，留在朱家杂货铺。

8、九年前，红珠的爷爷归天，而程桂棠考了小半辈子却也不过是个秀才，性子倒是迂了。待红珠爷爷的丧期一过，朱老太太再不乐定见这个小儿子，冷着脸叫了程朱两家长辈亲戚过来分了家。程桂棠得了一些钱银，搬离了朱家。

这话李氏倒是没应对。

可别说，这么着也说不清是谁家赚了，红珠人虽小，但手里有活，便是一碗鱼片粥她也能做得比旁人鲜甜些，李二舅这摊子因着有红珠，这一两年还成了这南城街面上顶好的摊子。

程桂棠虽说举业不顺，但学问也是踏实的，便租了一所小院落收了十余个门生教起了学问，日子也算平顺敦睦。可惜三年前，程桂棠出门探友，忽而半夜传来动静，说是被马车撞了。红珠二伯朱桂方连夜去将他接返来，一看早去了半条命，请来大夫都说回天乏术，不过三两日就去了。

北风吼怒而过，红珠吸了几口寒气，顿时有些禁不住，便小跑起来。

现在红珠家跟着大伯度日，屋子是有了，但两家早分过一回家的，每月里李氏还得交上些钱银做三人丁粮炊事，早些年积累下来的那些银子目睹就更加少了，日子也就宽裕得很。钟氏此民气软，因她这早点摊子繁忙，便让红珠过来帮把手，每月给她一些钱银加添家里。

后门冷巷里安温馨静的，东方只要微小的光，但映着地上厚厚的白雪，倒是亮堂得很。两旁低矮的杂院里传来几声狗叫，又有些许人们起家走动的声音，模糊还听得孩童哭闹。

却也因着这事，朱氏憋着一股气，竟生了一场病，两家情分也就绝了大半。

幸而红珠的二伯朱桂方当时说寻到门路，带着妻儿往南面经商去了，而朱家小姑也嫁了，不然就朱家这么点处所，多小我都搁不下。

朱程两家闹过那么一回，现在他们凭借着朱家度日，天然非常不便。

“是。”红珠承诺了，又不放心肠道：“你等我返来再做活，免得又受累。”

钟氏时而就笑道，要赁一间铺子让红珠做大厨开食铺。红珠每回也是笑着承诺，实则若不是自家没阿谁闲人没阿谁钱银，说不得这食铺她自家就要开一家。

不到卯时，程红珠就摸索着起床，夜里配房西窗那略有破坏的窗棂被冷风吹得呼啦作响，吵得她醒了两回，现在挣扎起来时手脚酸软，眼睛都睁不开。她往身上套了两重夹衣，而后穿上搁在床头那件半旧棉袄，整小我便裹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