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页/共4页]
她追上去拉住他的一只胳膊,他一把拂开。她再次缠上去拉住他,他再次一把拂开。她不依不饶地再次缠上去,像个撒泼痴缠的恶棍恶妻,紧紧地缠住他不放。如此拉扯几次,他终究肝火勃发,下了蛮力掰开她的手指,再狠狠用力一推,她踉跄着栽倒在地上,背后一阵锋利的剧痛也同时传来。她下认识翻身想要撑地爬起来,却不防备额头一下重重地撞在了中间的矮几角上,这一下撞得她恍忽,猩红的一线血液也紧跟着涌了出来,直流到她的眼睛里。
岑溪朝他走近了几步,双手捧着水杯递畴昔给他。
她紧紧握停止里的杯子,冰块化了,冰冷渗动手心,透辟心骨。
岑溪从他安静的脸上看出来,他并未健忘这条项链。这回,她无话可答。
岑溪不敢担搁,搁动手里的碎片,快步走去洗手间洗洁净了双手,然后找到了打扮台上的那条项链。
他不接,一动不动,只是悄悄地看着她捧在手心的水杯,但是视野却又没有任何核心,仿佛甚么也没有看。
他说:“地老天荒,情风永配痴凰。”
实在,他一向对她很风雅,凡是女子爱好的那些身外之物,源源不竭地按季送往她的寝室。当然,那些东西对他来讲,亦是全然不在乎。兴趣来了,也曾送过几次礼品给她,皆是宝光光辉的珍珠玉石,每回过来时落在她寝室的打扮台上,从未要求她佩带过。久而久之,她也风俗了在寝室的打扮台上偶尔瞥见的那些高贵珠宝,只会悄悄收起来。他既然提也不提,她亦不会多话再问他。
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目光望向她的脸一怔,顷刻皱眉怒喝一声:“罢休!”
何叶和岑靳还在客堂嬉闹着,一面看电视,一面拿着平板电脑玩游戏,倒是一个玩,一个指手画脚地看。岑溪走出来对他们说,有位员工的钥匙落在了咖啡馆,现在进不了家门,她要去咖啡馆一趟。这个来由固然不甚油滑,但好歹也委偏言得畴昔,她手头是有咖啡馆备用钥匙的,员工有事找到她头上天然也不奇特。她在寝室想来想去,一时之间也只找获得这一个由头分开。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冷冷说:“你再说一遍。”
阮少棠面无神采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双黑沉的眼睛安静无波,却又像千年冰山里头的深潭水,寒气丝丝缕缕,无声无息,悄悄流淌,仿佛能把她的眸子蚀出两个洞来。
阮少棠的行动很轻柔,渐渐地沿着她颈边的一串串宝石细链抚摩下来,终究逗留在中间那颗巨大的蓝宝石上头,衬得他的声音也多了一抹非常的和顺,漫不经心肠问她:“你晓得我多少钱买的么?”
他没有看她,却悄悄地问:“你晓得这唱的是甚么?”
他呼出的气味喷薄在她耳畔,热热的,和着微醺的酒气,一顷刻令她晕眩。她禁不住扭头阔别他的气味,瞪大眼睛惊奇道:“不成能,我当时只卖了……”在他神采不明的谛视下,她的惊奇像一个笑话,她再也说不出来了。
胡徒弟在门廊劣等着她。她下车时,他迎上来,对她笑了笑,说:“阮先生今晚喝了挺多酒,现在大抵不是很复苏。”
阮少棠狠狠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了起来,直接伸手擦拭她脸上的血,越拭神采越冷酷,目光一转,却又瞥见了她脚边的碎瓷片,不知是她踩着了还是跪着了,月白的瓷片上沾着鲜红的血液,灯光下,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