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页/共4页]
不过她没喊累,稍歇了两个时候,次日一早,又跟着江绪一道去海边渔村,探听桐港近些年海上风波到底是何种景象了。
明檀点了点头,心不足悸地与江绪一道坐在半边土炕上。
她打量着这间屋子。
江绪略怔。
如何说呢,桐港这处所是真穷,从里到外,从镇到村,穷得如出一辙不分你我。
渔村人家大多浑厚,讨碗水罢了,开门的大娘没多想便应了下来,还热忱邀两人进屋歇脚:“二位这是做啥来了,晌午日头可毒了,都晒坏了吧?快出去坐坐。”
桐港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还是应从太宗年间,桐港海坝年久失修,海潮溃堤提及。
“你看甚么?”
明檀此前从未听过海溢,但听起来和海上的大洪灾差未几?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本王也三日未曾沐浴,要臭也是一起臭。”江绪不觉得意。
先前小孩背对着他们,她也没瞧清楚,现下转过甚,她倒是瞧清了,这小孩恰是昨夜去破庙的孩童之一。
“海溢?”
“我可没说,夫君是王爷,但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并且我哪敢嫌呀,人家都说我嫁给定北王殿下是高嫁呢,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定见,天然也只能深深藏在心底。”
明檀定定盯着他,小脸绷紧,俄然严厉道:“我发明了一件事。”
“那如何能一样,你是男人,本来就有臭男人一说,可没有臭女人一说,谁要和你一起臭!”明檀想都没想便驳。
海坝溃堤是大事,但只对盐场重地来讲是大事,桐港这类小处所,溃堤也就溃堤了,上头官员不正视,依例往上报了报,没有下文便也无人追着要个下文。
江绪顿了顿,其实在他看来,并不必然。可骇的向来不是费事,而是刻入骨髓已然安于近况的让步,只不过看她欣然若失,他还是应了声:“会的。”
待大娘分开,两人持续往村边礁石处走。
“彻夜赶不到邻镇吧?”明檀犹疑。
“甚么?”
实在前者只要朝廷情愿拨款,大力搀扶,穷乡僻壤想要改头换面也不算难事,后者才是桐港可否成为下一个灵州港的关头地点。
江绪不懂她在矫情甚么,分开桐港时与他同乘一骑,俄然说不想坐在前面。
可江绪的手等闲便跟了上来,非是捏得她告罪告饶,都冒出了眼泪花儿才肯停下。
“……?”
他也正在偷觑他们,瞧他神采,应是认出了他们,有些惊骇他们为着昨晚之事找他与他家人的费事。
可一问到这,村民们也说不出个以是然,多是说海闹的时候电闪雷鸣,海潮翻涌,渔船一下子就打翻了之类的,可吓人得很。
他问了半晌,她才不情不肯小声说了句:“我三日没有沐浴了,也不晓得身上是不是有味道。”
对峙半晌,江绪忽道:“上来,带你去沐浴。”
“来,水。”
离了大娘的家,明檀俄然难过问道:“夫君,假以光阴,桐港不再费事,他们真能过上好日子吗?”
太宗年间那场饥荒,逼得桐港的年青人不得不出走故乡,另餬口路,只余年老有力者留守,桐港肉眼可见地日趋式微。
若说山脚猎户家是贫寒,他们这儿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家徒四壁了。严格来讲,应是家徒三壁,朝西的那一面已经塌了,只扯了块油布胡乱讳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