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页/共4页]
卫泗当然也跟着一起走了,宁珞如果要问,只能是手札来往,但是这类奥妙之事,如何能写在纸上?
景昀来不及多想,本能地便跪下见礼:“微臣见过陛下。”
景昀站了起来,几步便到了门外,只见台阶上插着几炷暗香,上面摆着一个铜盆,铜盆里是已经燃烧殆尽的灰烬。
“你既然已经猜到,那我也就不瞒你了,”盛和帝的神情安然,“是朕。”
不,不成能。
七七过后,俞明钰归天的暗影终究消逝了些,景晟的病也有了转机,太子的第三封请柬送到时,景昀再也推委不了,只好和宁珞一起应了邀。
宿世的景昀,是不世出的豪杰,他披坚执锐横扫西北强虏,为大陈的长治久安立下了汗马功绩,莫非说,这辈子就因为这莫名而来的祸事泯然世人矣?
景昀自嘲地笑了笑:“你感觉好笑吗?这些年来,我只是一个笑话。”
俞明钰的遗容已经修整过了,仲春里春寒料峭,棺木中又放了保持尸身不腐的药材,乃至于此时的俞明钰看上去和生前并未有甚么分歧。
景昀抬手将那几炷香拔了起来,三下五除二拗成了几段,顺手丢进了树丛。
但是朝中世人还是敏感地嗅到了几分分歧平常的气味。
大内总管田公公立即拦在了盛和帝面前,短促隧道:“景大人,不得对陛下无礼!”
景昀一下子有点回不过神来:他的母亲去了,盛和帝为甚么要来看看?
说罢,他淡然回身,重新在棺木前跪了下来。
但是抛开那帝王刺眼的光环,此时的他却也只不过是一个无措的父亲。
而据景昀调查的成果,出事前青娘的确和瑞王府的人有过打仗,莫非赵黛云竟然事前晓得这个奥妙,而诱使青娘将定云侯府搅得鸡犬不宁,她和杨彦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从那晚开端,景昀便又重新变回了阿谁沉着矜持、锋利沉肃的定云侯世子。
盛和帝这几日表情极差,措置政务更见雷霆手腕,好些人被斥责的斥责,降职的降职,就连太子和三皇子杨皓也遭到了连累,一个因为身子不见转机,东宫的太医和随身服侍的宫人被降罪打了板子,一个因为停止了一场宴席,请了梨园子和舞姬,成果被盛和帝斥责纵情糜乐,责令在府中检验数日。
宁珞站在一旁,心中不由自主地泛上了一丝怜悯。在她的印象中,盛和帝一向是一个高高在上、严肃睿智的帝王,他制衡有术、治国有方,在他的励精图治下,大陈比年不足、武备日渐微弱,让历朝来的夙敌北周也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企图先发制人。
四周悄寂无声,月光从敞开的门中照了出去,洒在了柚木铺就的地板上;耳边传来春虫的呢哝声,高凹凸低,忽隐忽现。
盛和帝内心也明白,这事急不得,便长叹了一声道:“好,朕这就走了,珞儿,你好好劝劝昀儿,事已至此,别太悲伤了。”
“臣……千万不敢得陛下如此赞誉。”景昀后退了一步,惨淡一笑。
“昀儿,”他转过身来,神情带着从未有过的怠倦,“朕向来没想过不认你,只是朕在你母亲面前发过毒誓,只要她活着一日,便不能将你夺走,这些年朕看着你一日日长大,龙章凤姿,才华逼人,内心不晓得有多欢畅。”
盛和帝看了田公公一眼,田公公会心,走到门外把门掩上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