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思凡[第1页/共3页]

一曲结束，程四爷还眯着眼回味，半晌才一甩折扇，萧洒地翻开，赞叹：“妙！妙啊！好一个思凡，好一个男怕夜奔，女怕思凡！小蔡，你咋看？”

“嘿嘿，听得少，也不记很多少了。”

敢情是就是唱戏的比赛！难怪程四爷正紧锣密鼓地排戏呢，必定是想拿个好彩头。

张小花忍不住佩服，程四爷可不是滥竽充数，他不但是在听曲儿，就连词儿他都听懂了！《思凡》本就是《孽海花》里的一折，说的是小尼姑色空，年幼时体弱多病，被父母送去仙桃庵寄活，色空耐不住念佛拜佛的古板孤单，擅自逃出了尼姑庵。

“唔……是我在别的处所听，说是难度最高的两曲儿，就是夜奔和思凡。”

上中下九流张小花传闻过，说法多了去了，此中一说，下九流为：一流伶人，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

其间的念白也被她省略了，因为太太长远，她忘了很多句。

张小花一半祝贺一半是真，蔡九龄有丰富的根柢，不管是唱、做、打都出彩，加上资质好，要想拔得头筹也不难。

卸了妆，蔡九龄也去了一身女气，风采翩翩，剑眉大眼，英姿勃发，不过从他的瓜子脸，张小花还是能看出方才的表面。

“别介！大奶奶都到这儿了，哪有屁股还没坐热就走的事理？您看着我们排都成，您是懂戏，你说这回插手‘梨会’我们选哪个段子好？”程四爷等候地看着祝氏。

野猪岛古板得很，如果能带去一些乐子，张小花感觉就美满了。

张小花想了想，既然话都说出口，也只能圆返来。

最后还是茹秋兰利诱地问道：“小花？啥是思凡？”

“小花，你能唱吗？唱给我们听听呗！”茹秋兰问道，她就喜好听戏，但是老戏都唱烂了，听到有新戏，哪能不欣喜？

“蔡哥儿但是名角儿！这是我大妹子，叫小花。”

蔡九龄蹙着剑眉，他可听出了这戏的难度，要想唱好，非一日之寒啊！不过他也挺欢畅的，正愁着老戏都唱腻歪了呢！

程四爷故作严厉地板着脸，只是眼角已经按捺不住笑意。

“嗨！本来您都没听过啊！”

“您回吧，预祝您旗开得胜！”

“嘿嘿，四爷，我这不也是为您，为我们‘沁园春’争脸嘛！”

“小花女人，我这就把戏抄下来，你看看对不对。”

更让张小花惊奇的是，仅仅听了一遍，程四爷竟然就记得差未几了，只是在几句词有些恍惚，能够说得上是过目不忘。

“都是瞎胡吹的老话，你还信？”茹秋兰唠唠道，“行了，不迟误你们了，看来今儿的戏就这么一场了，小花，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走吧！”

程四爷叫人拿来文房四宝，自个儿提笔，刷刷刷写着小楷，一个个小字如泉涓涓涌动，不是文人的正骨，也不似女子的清秀，伶仃一派，光这字就是艺术，看得人赏心好看。

“小花女人，此次我就指着‘思凡’博它一个合座彩了！”程四爷送到梨园门口，看着张小花和茹秋兰上马车，才拱手告别。

张小花听了半天，终究问道：“秋兰姐，净听你们说‘梨会’的，到底是个啥东西？”

蔡九龄嘟囔了一会儿，低着头说道：“四爷，我不晓得能不能唱好……”

“戏曲呗！男怕《夜奔》，女怕《思凡》的阿谁‘思凡’！”张小花顺口就说着，俄然认识到，这个年代不会还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