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娘（十四）[第1页/共4页]

旺旺娘说：“村里没人说闲话，都晓得我和你爷清明净白的，我们分了家，井水不犯河水，见了面话都很少说，你爷明白，还劝我再走一步，和你万祥叔这事不成，他另有点遗憾，现在能到洛阳去，他必定也情愿。”

十四

“不洗了吧，和娘回家。”

七月七，天上牛郎会织女，洛河边的大树下，坐着一对对的情侣，或喁喁私语，或低吟含笑，那些风言****不时地传入她的耳朵，叫她心跳脸红，心烦意乱，她站起来号召儿子：

旺旺说：“爷爷为啥要护我？”

旺旺娘说：“你这孩子，心不消在学习上，你都想的是啥事？这些事都是大人的事，不是你小孩子考虑的。”

“那你吃了药就去跳河，别人会说你是不谨慎掉到河里淹死了。”

儿子陪着娘来到堤上，娘坐在柳树下的大石头上乘凉，儿子下到河里沐浴。

“我不去，我走了，爷咋办？”

旺旺娘说：“我不是用心打你爷，是他来护你，误伤的。”

“爷在你外公那边呢，他说你爷的伤不重，芥蒂有点重，让你爷住两天，他给你爷调度调度，你爷的病就好了，等咱母子安设好了，就返来接你爷去洛阳纳福。”

儿子的话触到了娘的心把柄，她捂着脸半天不吭声，她感到心跳的很快，脸也有点发热说：“儿子，你说的是啥话？”

马大夫把一个白药片放到张四犇儿的手中说：“现在全高低寨都晓得了，马康怡敏是个恶媳妇，把老公公打的头破血流，气候这么热，你不吃药，伤口发了炎，得了败血症，你死了，她可就成了杀人犯了。”

旺旺娘说：“谁说丢下他不管了？咱到洛阳安设下来，就来接你爷，也到洛阳享清福。”

康怡敏咬着嘴唇，仰脸看天，半天赋吹出一口气：“对不起，都怨我”，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刘翠枝说：“咋了，刚才还高欢畅兴的，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变脸了？你是不是听到甚么闲话了？内心翻策画了？不想去相亲了？”

康怡敏在儿子的肩头拍一巴掌，“你胡说，你外公说你爷就是肠胃发炎，有点感冒，你朝阳舅参军队的病院里，给他搞了一批西药，青链霉素的结果可好了，他说给你爷打几针，再吃几片药，养个一半月就好了。”张旺摇着头，“爷不会好了，他说他想死，他说他活着是咱娘俩的累坠。”康怡敏又拍儿子一巴掌，“你胡说，你爷可不是累坠，他是咱母子的仇人，没有你爷咱娘俩但是活不到明天。”

“那你明天就去洛阳相亲吧。”

刘翠枝说：“我给对方回话，过几天也不迟，他都仳离三年了，你也单身十几年，好饭不怕晚，不差这三五天，等你公爹病好了，旺的思惟通了，咱再说这事。”

旺旺说：“娘，你甭装了，爷爱咱母子有错吗？你甭听村里那些长舌妇嚼舌头，有儿子为你撑腰，谁再敢胡说八道，我揍她。”

马大夫笑了：“这不就是了，你说到底，也就是不想死，好死不堪赖活着，你说说吧，你为啥想死？媳妇对你不赖，孙子也恁优良，放着好日子不过，却想着死，这内里必然有说不出口的难怅，给兄弟说说吧，别憋在心中，你难受，别人更难受。”

“那你明天和娘一起去洛阳吧，帮娘看看，能够了就定下来。”

“这咋能一样，母子情再深，也代替不了伉俪情，娘孤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