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君的忧虑[第1页/共2页]

莲蕊低头退出了书房，素君这才缓缓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抿抿唇道：“二哥克日可有去周府拜见？”

莲蕊不及提灯，只得紧跟着素君的脚步，恐怕她走路跌一跤。

杜少珏轻道：“哦……”

燕梧心……燕梧心……

杜羽眼睛微眯，寒光隐现，他谛视着胥长陵，胥长陵面庞阴暗，他就这般站立，风吹扯着他的衣袂，衣上金丝银线的绣纹熠熠生辉，他如站在至高之巅，凌然高绝。

“二哥……”素君出声，迟疑好久，才接着道：“实在，是母亲传闻周姐姐仿佛不在京都了，婚期将近，又别无变乱，周姐姐却不晓得去了那里，母亲有些不安，周家还一副遮讳饰掩的模样，才令我去探一探的。”

“蜜斯！”一旁侍立的莲蕊仓猝回房取了药匣与她敷药。

素君低着头道：“二哥才返来，先进门再说吧。”

杜羽忽复又抽出长剑，向树下席中割去，草席顷刻一分为二，“温言，今后你我再无友情，来日修罗场上若相见，――不死不休！”

杜少珏撇过脸，望着窗外廊下垂下的灯穗，顺手摸了书案上一只玉镇纸把玩，道：“未曾。”

素君轻叹：“二哥，你们男儿在外横刀立马，莫非都当闺中女子是安乐繁华么？你几次说甚么这与我不干的话，只是这怎能真的无干？”

素君又问道：“可有见到周姐姐？”

素君却扭头看向杜少珏，“哥哥就不急么？母亲已经令人去往安然州采买腊月里哥哥同周姐姐结婚的礼品了，周姐姐这一病，恐会误了婚期。”

素君点头，踏着花间小径，走得脚步仓促。

杜少珏微叹一气：“不知母亲有何筹算？”

彻夜乌云蔽天，右相杜府后院绣楼之上，传来阵阵断断续续的琴音，只听一阵疾弦响过，一声噼啪之声，已是弦断音止，素君蓦地收回击，那断弦还是打在她手指上，沁出了一丝血痕。

杜少珏少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有些不宁，轻声唤道：“素君？”

素君蹙眉道：“甚么病，连光都不能见的？我要去见周姐姐一面，周家夫人却各式阻扰，我没有体例，只好回家了。”

胥长陵看他出了庄园，跨马而去，连月光都不能追随的他的身影，唯有深深地阖目，负手交握，缓缓成拳。

杜少珏听mm这番话，一时怔然，他回身凝睇着素君，见她面上减了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多了几分凝重的愁态，不由道：“素君，这是你本身想的，还是旁人同你说的？”

“让他走。”胥长陵开口。

他蓦地拉住了奔马，马声顿时嘶鸣，似要响彻六合普通。

她名动天下之时，他不过是个白衣少年，她死于凉台之上，闻得满街扼腕感喟之声，却无人敢替她收一收尸身，即使冠盖满京华，却落得这般苦楚。

“是么，那你见到了么……”杜少珏问得有些心不在焉。

素君猛地站起，回身便要下楼，莲蕊忙把药匣塞给一旁的小丫头，吃紧跟上，道：“蜜斯，夜深了，明日再去找二公子也行啊。”

杜羽一起疾奔，郊野当中风声吼怒，暗淡的月色之下，只见远处六合交会之间，台原之上，晋华数座帝陵将冢的表面模糊约约，陵邑城墙无数灯火隔林木长河，也只剩下点点微光。

忽自林中现身数人，皆手持三尺长剑，月下寒光似水，齐齐指向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