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2页/共3页]
小鱼仙倌此番良善之言叫我听着顶顶受用,只是不想小鱼仙倌看起来暖融融的一尾龙,怎的手心倒是冰冷,不比凤凰冷冰冰一只鸟儿手心却热乎乎的。
我绕到后院门外伸手正待轻叩,紫檀门倒灵巧地不推自开,澄练的水池畔三两魇兽回声转头,见到是我复又意兴阑珊地转头围拢在那蓝衫之人身边。
“恰是。我昨日听戏去了。不若下回爹爹和我一块去吧,月下神仙喜好人多,瞧见爹爹必定欢乐。”我眼睛一眨,接翎子接得非常顺口。
爹爹悄悄一叹,慨气入风。
我迷惑看向爹爹,看戏天然是起因这戏中人物花花绿绿,唱腔咿咿呀呀,方而有些意趣,莫不另有甚么别的启事不成?
小鱼仙倌留我们父女二人用过早膳后一起将我们送至虹桥外,魇兽蹦蹦跳跳跟在我身边非常欢实,实在瞧不出这傻乎乎的模样有丁点“冷静等待”的潜质。
“觅儿……”
蓝衫人生生惊了一下,手上一顿回身向我,眸比水清、容比云惬,恰是小鱼仙倌。
小鱼仙倌哑然,“本来是觅儿你……!”旋即失声笑出,一声绽放的朗朗笑声泄漏了刹时敞亮的表情。虽则他老是笑靥萦萦,常常未语先笑,温文尔雅,但是我总感觉那笑里缺了些甚么,本日这笑倒是笑得美满妥当甚合我意。
爹爹走近我,垂怜地抚了抚我的发顶心,“我虽憎天家,却不能叫你步上你母亲的后尘,爹爹惟愿你与心头之人有恋人终立室属,完竣此生。天上人间情一诺,易求无价宝,可贵有情郎,连日来我观夜神确然对你情真意笃,心中忧思方才稍放。”
“你爱听折子戏,可知这折子戏为何好听?”爹爹将我耳鬓削发掖在我的耳后,淡淡问我。
“你现在亦知你母亲之死乃系天家所为,可爱我当年神伤胡涂之际竟服从了天帝安排与风神缔结,还允了其宗子的婚事。自听闻二十四位芳主与胡仙道明本相后,我初时第一个动机便是打消这门婚事,不想那日北天门外却听你二人互诉衷肠……”
我有些迷惑,方才听着明显是“一个”,怎的前面又变成了“一只”?不免狐疑本身昨夜没有睡实耳鸣幻听了。
爹爹笑了笑,道:“只因这折子戏没有开端与末端,只取了全剧的飞腾之处,方才没有了那很多抱恨与不快意,只撷取了最灿烂的部分归纳。人生如戏,悲欢聚散,我却盼我挚爱之女人生如一出折子戏,只要灿烂欢愉,没有阴暗哀伤。”
小鱼仙倌握了我的手道:“觅儿贪玩,九重天界太大太广,我怕她忘了归路,遂用水雾搭了虹桥。”略略一停顿,苗条的十指在我手心紧了紧,“好叫觅儿非论何时,非论何地,只要昂首便可瞥见归路,便可忆起这虹桥绝顶另有一座貌不惊人的白墙黛瓦,院中另有一个冷静等待的……”
我立在他身后轻一捻指,小兽尖耳扑棱棱一动,前一刻已被吵嘴无常拘了去的灵魂顷刻间回返,欢娱地一跃而起。小鱼仙倌没有防备,给它这一番诈尸行动生生惊得今后一仰。
“咳……”忽听门外一声轻咳,我转头,却见爹爹一身红色锦缎长袍,内里罩着一件淡菊黄叶香丝褂子跨过门槛入了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