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软肋[第2页/共4页]
仲春月朔,李渐鸿到达长城下,如同一场飓风,消逝在大漠绝顶,仲春初十,榆林、玉带等地如临大敌,李渐鸿却转眼呈现在四百里外的居庸关,一场夜袭,分出先头军队,里应外合,破居庸关,却不贸进,广发勤王令,调集兵马。
“好。”李渐鸿说,“我承诺你。”
牧旷达说:“这头颅,想必比四殿下的好用多了。”
段岭玩着李渐鸿脖颈系着的玉璜,枕在他的手臂上,李渐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回丞相与大将军。”那文士乃是牧旷达的首席谋士,客客气气道,“无妨安他一个投敌之罪,如此方可说动四殿下。”
“好。”李渐鸿说,“爹喜好你长大的模样。”
那是丁芝,已好久不见了,她与蔡闻有过一段旧情,现在想必多少也照拂着无依无靠的蔡闫,段岭与她打了号召,颠末时,丁芝却递给他一封信。信封上一片空缺,段岭顿时就晓得是李渐鸿寄来的,当即仓促忙忙回家拆信。
“儿。”李渐鸿说,“爹明天就要走了。”
实在我一点也不想长大,段岭在内心说。
这夜段岭喝了点酒,有点热,睡不太着,李渐鸿便走过来,独自躺在榻上,段岭朝里让了让,给他留了个位置。
长聘道:“赵奎此人行事如用兵,未想好下一步,毫不会冒然落子,先杀其妻儿,李渐鸿定会心神动乱。就此诱敌,再陷之,杀之,想必不难,乌洛侯穆凡是办到这一点,乃至不必他亲身去见李渐鸿,只要将人头送去,赵奎便胜券在握。”
牧旷达微微眯起眼,赵奎说:“丞相,这就请吧。”
“调吧。”牧旷达起家,说,“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一趟。先以今圣之名发谴书,昭告天下,定他投敌与谋反二罪,再数其八大罪行,签发调兵令。但是此时调兵,只怕来不及了。”
灯光从窗格透出,照着西川寒冬里的飞雨,牧锦之于玉案上放开黄锦,提笔,蘸墨,交到李衍秋手上。
“拜见王爷。”牧旷达说。
长聘想了想,说:“四年前,武独与影队赶往上京,队长死在上都城,李渐鸿明显并不在该处,是甚么让乌洛侯穆不吝露面与武独比武?当时部属便猜测,独一能够是,李渐鸿的妻儿正在上都城内。”
李渐鸿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段岭昂首看着李渐鸿的眼睛,他的双瞳如同乌黑夜晚里的一抹星穹。
李渐鸿摇点头,打断了段岭的话,说:“这话不说,爹永久不得心安。当时幼年气盛,总感觉小婉不知好歹,就这么走了,总有一天会返来。整整十年,却未想她已去了。”
“约莫一年吧。”段岭答道,与蔡闫别离坐在各自的榻上,相对无言,蔡闫笑了笑,段岭也随之笑了笑,仿佛有某种特别的默契。
“谅解我,若儿。”李渐鸿说,“你说,我不恨你,爹,我便当作你与你娘一起说的。”
牧旷达率两名亲信,一文一武,出将军府,上了马车,昌流君赶车,文士与牧旷达进车内去。
牧旷达笑了起来,说:“那就当真是痴人说梦了。”
“甚么时候返来?”蔡闫又问。
“唔。”牧旷达说,“有事理,若得其妻儿作为人质,倒是能缓得一缓的,就怕缓不很多久。”
“出远门去了。”段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