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丙午年秋[第1页/共4页]

属于他的乱世来了。

“如果明日不退烧呢？”

丙午年十月，大梁帝封大将军步固为燕川侯。

晴兰舒了口气，四年未见，现在看到步固，就像看到了亲人，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委曲，让她红了眼眶。

狐球拉住晴兰的手，悄悄拍了拍，以示安抚。

身后的嬷嬷双手合十，念着佛号：“佛祖慈悲，公主总算是返来了。”

她瞻仰着高天，问小郡王：“孩子，你还记得这里的天吗？比皇都要高。”

狐球迷惑了半晌，又听晴兰笑着解释：“之前给娘下聘礼，你爹都没来，我看他啊，这辈子别想来皇都了，就守着燕川那块地在家做他的镇宅驸马吧！”

晴兰愣了好久，俄然发疯似的奔驰起来，她强闯进公主府，在闯进蕙芷院前，被兵士们死死拉了返来。

入燕门后，公主下车，双手捧着燕川的黄土，低头落泪。

蕙芷院静悄悄的，门内一盏昏黄的灯火微微闲逛着。

“少族长，出发吧。”江楼轻咳一声，指了指马车，“族长和少将军还在雅明等着。”

但是，那日将军班师，君臣见礼时，晴兰却没有看到步溪客，列席的大将军只要步固一人。

她神情寂然又哀痛，抚摩着胸口说道：“你是想让我与他一墙之隔却不得相见，熬到明日吗？如果他离我而去，你让我如何？回皇都，和他永久分离吗？不，我不答应如许的事情产生，我既然返来了，我就要去见他，哪怕他真的染了疫病，那我就陪他一起死，一起葬在这里。”

到了半夜，天空飘落起了雪花。

晴兰又哀痛道：“我怕狐球都不记得他了……这么多年了。”

皎皎应了声，蹦着跳着上了马车，号召晴兰：“公主姐姐快来！”

四年时候，她分开前，从未想过，本身会与这些人分离四年。

皎皎：“甚么？”

晴兰：“刚嫁给你哥哥时，我就说我要他教我学骑马，这么多年了，你哥哥却还未兑现承诺。”

步固道：“北境另有些战后琐事，不能无人卖力，以是他留守燕川了。”

可放眼望去，那些威风凛冽的身影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夫君。

她站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床上的步溪客。

“求你……不要食言。”晴兰哽咽道，“步溪客，求你无病无灾，长命百岁，陪我平生一世好不好？好不好？”

“你们不会……有事的！”皎皎不敢大声哭，怕引来巡查的兵士，她反复着，“必然不会有事的。”

晴兰爬上围墙，坐在墙头，转过甚，深吸口气对皎皎说：“皎皎，如果我和步溪客再没醒来，你必然要和狐球好好相处。”

和婉公主归心似箭，途中，撇下礼节侍从，只带着几株她宫殿前的牡丹枝，和儿子轻车简行，先一步达到燕川。

车刚到鹤城，晴兰就看到了他们。

步固：“……狐球？”

晴兰脚步欢畅地踏上车，把狐球扯上来后，她抱怨道：“我啊，想起一件事。”

狐球远了望着，问道：“娘，那是爷爷吗？”

“……我返来了。”晴兰叫不出口，眼角发涩。

晴兰脸颊上挂着一行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像七年前被拒之门外的步溪客按捺不住想见她的心，从后窗翻入一样。晴兰狠狠擦了泪，她念着狐神，一边祷告着他安然无事，一边骂着他，艰巨从后窗翻出来，推开了隔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