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萧孺[第1页/共3页]
“那秋孺人也太固执了些,半点话锋不露,全无马脚。”荣欢虚扶着萧孺人,瘪瘪嘴。
“奴婢定当服膺,只是,孺人,您方才为何不一同去青澜院探探真假?”
“慢点慢点”,秦琼之忙从箱笼中抽出一条薄被,翻叠整齐放到尤良身后,方肯帮扶着让她半坐,“娘亲若想让我专于公事,便将养好身子,不然我本日便去官归府。”见尤良神采越焦炙迫,却囿于心衰力竭,一时口不能言,接着说道,“娘亲,兴儿每日经心极力执办公差,就是为了让娘亲面上荣光,若娘亲有恙,公差何用?”
离了云水居挺远,主仆二人在小径上悠悠踱步,不急不缓。
只是美景长久,旋即,萧孺人便非常宽裕地抹了抹侧脸,擦去潮湿,斜睨畴昔,荣欢仍昂首帖耳,仿佛并未看她一时失态,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说得帮凶的文尝立下愣住了嘴,下认识地便往秋云水身后缩。
“嗯——说得有理,那便轰赶出去,不必包涵!”秦琼之斩钉截铁说了句,回身就要回屋,被身后俄然响起的声音拦下,这声音淡然自如,波澜不兴,入得耳际如温水流过,五脏六腑被服帖地熨烫过普通,“妾身听闻夫人身子劳乏,特地送了些药草过来。”
幽风浮动,裙摆蹁跹,萧孺人与荣欢缓缓走出云水居,文尝则蹙着眉头煽动着堂内垂死的芬芳香气,“萧门秘闻深厚,教养后代甚是严格,萧孺人便是庶出,也算一名大师闺秀,如何品好如此流俗。”
秦妈妈忍不住喷笑一声,“少爷记错了,夫人最是仇恨那些个牲口邋里肮脏,平白脏了院子,故而未曾养过甚么玩物。想来是别个院子的,打将出去就是了,何必糟蹋饭菜。”
发帘垂落的暗影下,荣欢极轻地吁了口气。
“吘?非晨非午的,秦妈妈是不是忘了喂食,怎地有几只母狗在此乱吠,好生聒噪。快快快,丢些残羹剩饭去,喂饱了,以免脑筋昏聩,自认高过了主家,老是无事生非!”
荣欢垂下头,咬着下唇,还是想不通,可不敢再问,闷声道,“本来如此,秋孺人的心机真是深不成测。”
“喔······”
秦琼之板起脸,“那兴儿日日伴随娘亲,待娘亲何时吃得下了,兴儿便何时回府衙办公,可否?”
“如何?”
尤良当即急了,爬动着身子又要坐起。
这下,荣欢是真的听懂了,捣蒜似的连连点头,“还是孺人想得透辟。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办?”
“我看是你过分笨拙,她早已说得明显白白,只是你看不透罢了。”
萧孺人愣了愣,嘴角莫名地染了一抹苦涩,微微抬头,望着洁白天空,日光疏冷,不时有雁群展翅飞过,亮洁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乘风归去,“在这烽火无形的一品军侯府,心肠无垢之人如何活得下去?”
“夫人,您真要去青澜院看望尤氏?”,文尝担忧道。
“秋云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萧孺人笑得诡谲,“你不是听闻有人暗里群情尤氏落了死胎吗?我们就再添上一把柴薪,就说尤氏产下鬼胎,入我将军府乃是为了索命偿怨。”
荣欢听她腔调有异,昂首去看,只见勾人的眼角有一点晶莹漫溢,滑过欺霜赛雪的肌肤,落至薄而透明的耳边,再滚到耳垂下,如一颗天然去雕饰的坠子,斑斓不成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