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斥仆[第1页/共3页]

另有徐婶，年近六旬，头发斑白，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人真是心焦。

“那事有劳女人临危报信。”，萧孺人微微点头。

“嗯，”，萧孺人喘气渐促，不觉捏紧了帕子，面上还是一派安闲，“如何？”

“老爷晓得，夫人志气高，与旁的妾室一贯反面，现在病情到了紧急关头，秋孺人前来求见，老奴自不敢放她入内，便故意劝她临时归去，是她身边那名下人不依不饶，非要见着夫人才肯罢休。厥后・・・・・・少爷念及夫民气性，言辞虽不铛铛，但也是全为了夫人，一时打动才说出那番话来，还望老爷明辨。”

“另有一事，奴婢未曾对旁人提及。孺人莫怪，只因当时景象稠浊，奴婢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说了只怕平增孺人烦忧。”，连欢口中谦畏，目光却不分开萧孺人一刻，直看到她神采稍变，方才持续言道，“奴婢当夜在外间奉侍，隔了屏风断门，于喧闹动静中模糊听到一声弱不成闻的嘤咛，凄厉，悲忿，衰弱，只响了眨眼的工夫，奴婢也不知为何就生了这很多动机，想想感觉过分荒诞，便没放在心上，可睡下后，一深思又感觉不对劲，遂一向想来报予孺人晓得。”

书房背靠一片偌大的竹林，承自前朝丞相府，彼时挂的是一张“步青云”，取“平步青云”之意，除了檐下匾额，狄应未做窜改。

将军府的书房门额上挂了一面牌匾，单书一个“安”字，隽永出奇，气势澎湃，乃是由当朝右丞并尚书令奚谏之亲身提笔捉刀，当时皇上初赐宅邸，朝中又有文武反面之传闻，为安民气，狄应在府内摆下庆新宴，邀袍泽同僚前来欢聚，于众臣面前，狄应定词，奚谏之落墨，一幅文贤武能的和乐气象。

“孺人――”，连欢赶快唤道。

书房内，狄应端坐长案后，摩挲着湖绿扳指，脸上神情莫测。

他刚从徐管家处返来，府医诊过脉，傻坐了半晌，愣是没说出个以是然来，让人急得跳脚。

为人当知恩图报，齐越至心实意盼着他安然无恙。

只看位份就够了。

竹林幽深，促织偶啼，米粒大小的黑虫穿越其间，行迹不定。

“一个志气高，一个一时打动，就全赖旁人的不是，你怎不说一个气度狭小容不下妾室，一个眼界低窄管到了本将军的后院！”，狄应像被戳中了死穴，突然发怒，惊得秦妈妈余悸未平蓄势又起。

朝堂风起云涌，去处难寻，府苑狼籍不休，喧闹如闹市，哪个都不顺心！

狄应背手，临窗而立，可贵的喧闹却让他更加烦躁。

现在，萧孺人浑身颤抖，面色虚白，一双水动的眸子里积聚了万千情感，颀长的指甲勾破绢帕，掐动手心肉，却不知痛般怔怔地盯着虚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女人既已尽力以赴，不必叹惋。”，萧孺人云淡风轻地说道，本来她就未曾筹算凭此机一举撤除尤良，让她吃些痛苦也好，在她受尽煎熬死去之前。

窗外竹林清幽，风声飒飒，裹挟着怡人的竹香钻入窗内，沁得一室妙不成言。

因景况紧急，连欢当下便不再虚觉得蛇，瞟了瞟身后屋门大敞，屋外人际寥寥，抬高声音道，“孺人还记得前夕之事？”

他当即摆手推让，“行‘三安’者唯陛下一人，本官不过马前卒而。”，向来不留一丁半点的嚼口，到处美满方是他的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