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打闹[第2页/共3页]

“客长，您的凉茶、面鱼儿――”

蓦地想起今晨偶然间听到的一则传闻。

“长婴兄莫再调侃我了，”狄琼之掸了掸浑身的土，也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端来了那碗没来及喝的凉茶，猛吞半碗，畅快地舒了口气，“照说长婴兄此时当回颍阳了，却没推测于此景况下再相见。”

殷商见他不肯多说，也未几问，捞起了歪倒的长条凳，就势坐下，自斟了一杯白水，笑道，“以一敌二，看架式，望京兄非常英勇啊。”

二人于歪桌倒凳中又是一番酬酢，摊主只得束手束脚站在一旁，想开口，望了殷商身上磷光闪闪的明光铠，顿时歇了心机。

“几位客长，不好脱手，光天化日的，等会儿巡卫的府兵来了，几位客长就惹了大费事了？”

骄阳当空，灰尘落定，连风也退回了林子，恹恹地刮不起一丝风凉。

更荒唐的是，百官辞递之事最快也须七八日才气讯断，可史思静的辞呈当日便朱批允准了。

故而，两人正哆颤抖嗦杵在那儿，一面点头哈腰，说着恭维话，不防身后狄琼之一人一脚踹了上去，噗通两声，栽了个狗啃泥，鼻梁磕出了血。

此中一名府兵微眯了眼，抿起一丝笑，而后走到队正身边，私语一番，队正瞧了他一眼，那名府兵一脸诚心，并颠了颠手掌，队正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点了点头，随即叮咛其他人等，“去，将人给我拉开！”

摊主年纪不大，见之顿时慌了手脚，不敢上前，只挤在墙角规劝，

狄琼之搁下陶碗，皱了眉，这么巧，各处皆是匪患。

可狄琼之利落没多久，就被对桌两人的窃保私语勾去了心神。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未几时，狄琼之便落了个满脸花，青青紫紫地，全不在乎，仍闷头闷闹往上冲。

“啧啧，你说这狄将军也够不幸的，挣下好大一份家业，到头来却无人担当。”

殷商看了眼陶碗，道，“想不到推行儒学的望京兄竟如此不拘末节，萧洒称心，很有江湖侠客之风，殷某佩服。”

可狄琼之愈打愈狠，又不畏府兵，那里肯罢休。

“多谢”，狄琼之略点了点下颌，拿起桌边的醋罐往面鱼儿碗里浇了厚厚一层醋汁儿，捏着木匙搅圈拌匀和了，擎着碗底抬头往嘴里倒了一大口，不必嚼咽，顺着喉咙眼儿咕咚咕咚就滑到了胃里，又酸又凉，利落！

那人慨叹一声，“就说他那正室夫人也不是个好的，心狠手辣，弄死了多少美人娇娥，可惜啊可惜。”

“颍阳传来公文，说是颍阳城郊盗匪残虐，难行调剂，让我暂于都城待命。”

“望京兄，如何当街打闹起来？”此人恰是殷商。

不知怎地，又想起了临走时京兆府尹的抱怨，昨夜城郊不知从那里来了班胆小包天的强盗，在城外不过三十里处大肆烧杀，最惨的竟是一行路人，百口长幼五辆车马俱被砍得脸孔全非，身首异处，老太太身上的绸缎衣裳也被剥了个洁净，赤条条地躺在大道上，怕得死不瞑目。

临行前，狄琼之冷静搁下了一锭银子。

“唉，这般落拓模样羞见长婴兄啊。”

府兵们随他来到摊前，确见三人拧作一堆，正打得热乎。

“你打哪儿传闻的？这些高门大户的事儿，凡是没甚么准头。”

礼部郎中史思静昨日向礼部尚书递了辞呈，欲告老回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