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忘言[第1页/共4页]
他从善如流,用心致志地烤起衣服来。洞内生火非常艰巨,他拾了很多干草,都平铺在火堆四周,苏回暖两条腿都安排在坚固的干草上,上身更加灌了铅似的重。
“季统领部下新进了几人?”
他喝了口水,“把这兔崽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烧了,刀埋了,看着就膈应人。我们河鼓卫的东西,他们不配用。”
鼻尖传来药膏幽幽的冷香,他的心口却热了起来。手臂的肌肤细致得似一匹绸缎,薄弱的中衣带着水汽与他的贴在一处,她被他抱上车时乖得像只收了爪的猫,敞着领子依在他怀里,暴露半点皓白柔嫩的起伏,悄悄地勾着他的眼。
盛云沂从他身上收回目光,手仍搭在熟睡之人的眼睛上,挡住大半张惨白的面孔。他仿佛没有甚么火气,清平淡淡道:
燃烧的火苗腾跃着,点亮了他眸中星斗般的笑意。
“朕晓得你们与兵马司有过节,但季维你身为统领,连这点气都沉不住?兵马司试图驻进河鼓卫,你便让他们进,他们想密查机密,你便如了他们的意。此次就算没有死人,还会有下次,你顺水推舟做的倒是谙练。”
“非论是谁进了河鼓卫,那就是河鼓卫的人。朕偶然非难你擅自运营,但本日望季统领记着,皇室暗卫不是何人都能胜任的,不在门槛上把关却想着把人拉出去诊治,真是痴顽至极。”
季维清算河鼓卫来到岩洞外,日头已过午。
被拖出来的不利刺客大喇喇地晒在树下,河鼓卫们看红了眼,一人恨恨地补了一刀,道:
“就是此人!折了我们一个兄弟,不知用甚么体例获得了动静,竟赶在我们之前来了这里!”
季维红着眼,哑声道:“陛下,我们的人……元氏乱党余孽企图死灰复燃,多少年了都除不尽,近年更是把手伸向军权,臣本以为能够临时摸一摸他们的底,这才出此下策……”
苏回暖展开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寂然道:“陛下,我说完了,能去官么?如果不能,我以为说与不说实在没有两样,归正都不是我想要的成果。”
“甚么罚?”
山洞内燃着篝火,盛云沂随便坐在火堆旁,衣袍已经全然干了。季维不敢昂首直视,只垂着眼,余光却成心偶然地瞄到了一绺乌黑的头发,蜿蜒在干草……和一方洁白的丝绸上。
“缺甚么?”
“苏回暖?”
季维得令,感觉本身再也绷不住,一溜烟蹿的没影儿。
“女人就是费事……”
挨着他的人直接把水囊倒在他头上淋了一身。
伤口处披收回清冷,应当用另一种药膏替代了之前被水冲洁净的止血药。那舒爽的温度不但没有冲散一点身上的炽热,反而如同一簇火苗,烧得她坐立不安。她当时为了留一条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全,也不感觉会遭天谴,而现在被他特地一提,的确想钻到车轮底下再也不出来了。
“擅作主张,乃最多余丧失。”
她头痛欲裂,一袖子挡住脸,在车厢里翻了个身。
“不想说也得说,我没那么多耐烦。”
她的手臂开端模糊作痛,碍着他不好翻开衣物看,只得辛苦忍着。
苏回暖醒来的时候,日光恰好。她恍忽回到了坐着马车搬场去城北的那一天,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袖子上,身材是刚从睡梦中离开的昏沉。
这类时候她还能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