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祸起[第1页/共3页]
“蠢货!”怒极带落茶壶茶杯,摔得乒里乓啷满地,“看死了皇宫就能抓得出特工?一脑筋枯草烂叶,对上巴结,对下打压,除了这还会甚么?”
“走,顿时走!”景辞发声,这一屋子人才回过神来,带着眼底藏不住的慌乱,衣裳鞋袜一件不带,怀里揣着都是能拯救的东西,梧桐寸步不离地守在景辞身边,出门了径直西去,“元军大半从正阳门入,我们往西跑,撞不上来人。”
景辞点点头,嘉禾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郡主如果跑不动就支会小的一声,小的力量大,能背着郡主跑。”
半夏焦急上火,仓促忙忙屋子里转来转去,话里头也冒着火星子,“得了吧,逃命的时候,您就少讽刺奴婢一回吧,您穿这件紫貂绒大氅,挑来挑去就这件最丰富,外头风大,郡主把兜帽带上,把稳吹伤了脸,转头陆大人瞧见了,又要将奴婢拖出去噼里啪啦打板子。”
统统狂乱、挣扎、流亡都自这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拉开大幕,鼓噪喧华异化着此声未完彼声又起的呼喊求救,与目前风霜雪雨相伴,都成刀下亡魂。
阴云压成,似是有雨未落。景辞回到碧溪阁,仿佛进了个巨大宽广的樊笼,出不去进不来,是一群被赶进热锅的蚂蚁小虫,只能眼睁睁等死。
碧溪阁里要紧人物都点齐,出了内宫才见着马,景辞一行人趁着夜*打马出宫,未料将至宫门便被羽林卫拦住来路,嘉禾与保卫胶葛半晌,陆焉的令牌拿出来,圣上太后都搬出来恐吓,也涓滴不见松动。景辞骑顿时前,正巧赶上那人大声厉呵,“管你是西厂提督还是甚么公主郡主,今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想从这出去!”
月黑风高,尸横遍野。
真真是一丝裂缝也寻不出来,各处宫门落锁,十几名保卫轮班,威胁操纵都没得用处,目睹无计可施,只好再回碧溪阁去。
“阿乐住读苏噶那!(杀光)”彻夜欲以弯刀,血洗宫城!
梧桐帮着半夏翻出个装满银票的金丝楠木镂空雕花匣子,听景辞叮咛,“银票带上,碎银子也带一些,珠宝金饰不必管了,这些东西换不出银子来带着也是累坠,嘉禾呢?马备好了?外头吵吵嚷嚷乱跑乱哭又是闹的甚么?”
上直卫荒废得久了,对阵能征善战的忽必烈子孙,敌方岁枯拉朽势如破竹,号称精锐之师的上直卫只剩碾碎成泥、伏尸田野的宿命。都城里凡是有几漫衍景的人家都收到动静,城破就在瞬息之间,女人小童来不及哭,都开端仓促忙忙办理行装,承安门外堆积的饥民人数庞杂,只剩定淮门一条道。上百辆马车都在定淮门外排着队,前头一阵阵锋利的哭叫声,银子也不顶用,保卫当即杀了号令的管家、哭叫的妇人,血溅开烫热了冰冷的墙砖,也吓住了成日里骄贵横行的达官朱紫,这一日性命都贱如蝼蚁,兵不是兵,将不是将,都是喝人血吃人肉的牲口,死尸身上还要刮下最后一层油,将人之罪过贪婪归纳到极致。
景彦陪着太子在汤泉山未归,乃不幸中之大幸。景家二老爷解缆前已指派亲信带着银票函件去宫中策应景辞,虽说宫门紧闭,但他与毛仕龙同朝为官,多少有些友情,由他出面,再办理副批示使曹德良,必将能争一息通融余地。但他未能算出枕边人变数,南逃仓猝,男女不在一车,孙氏领着儿后代儿同坐,出门时叮咛袁嬷嬷,“你儿子不是在老爷跟前当差么?叫他去追涂四几个,奉告他们,郡主本身个返来了,让他们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