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怨愤[第3页/共3页]
景辞嗤笑,清楚不觉得然,“提督大人眼下却要抽身?还是要逼我跪下相求?”
他忍着,她猖獗。但毕竟受伤的是谁,又能有哪一名彼苍大老爷能断得清楚明白。
“我自第一日见你,便晓得你是个为奴为婢,身份寒微,无依无靠的内侍臣。十年,你的十年,何尝不是我的十年。他们说的对,你陆焉就是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石头人,文修哥哥临走前同我说,把稳成了下一个喻婉容。眼下看来,倒也离她不远。要如何弄死我,提督大人可想清楚了,我此人娇气得很,要死也是受不得苦的。不过,反正我是大人用完了的抹布,穿过的旧鞋,还管我好不好受呢?如何?看我做甚么?握拳做甚么?不等个月黑风高夜,雁翅刀还没出鞘,当即在司礼监本部衙门就要脱手不成?”
景辞清了清嗓子,还带着哽咽,却要捏高了嗓子,大声说:“没如何,就当是让狗咬了!”
第七十一章愤懑
论心智,论算计,她那里是陆焉敌手。
好不轻易壮起胆量,偷偷摸摸翻开一丝缝儿,探出半张孩子似的未长开的脸,一严峻,一惊骇,又开端结巴,“义…………寄父…………”
光在背后,她在近前,逆着光。
敲击桌面的手顿在空中,他低头看着桌面,忽而勾唇,笑而无声,悄悄是一朵花开在半夜,一眨眼已凋萎落尽,无声又无息,过后只剩下暗澹工夫,落寞无人懂。
夕阳晚照,光渐渐移,眼看就要从他定存亡掌乾坤的案台上逃离。
他觉得她就此带着眼角一颗未能落地的泪珠,分开司礼监,分开他。未想她沉默半晌,俄然间抬开端来,傲然,又是那一日承安门外打马持鞭,抬起手来便能举枪杀敌的汝宁郡主。尖尖的下颌高抬,凤尾钗流苏轻晃,她眼底有光,唇上有笑,昔日在他眼中一张白纸似的人,也俄然挂上青纱一面,藏了心,便成了谜,参不透。
这一起顶着一张带着墨迹的脸,偏了向的珠钗,红着眼睛走回轿上,帘子一落便再也忍不住,帕子遮脸,痛痛快快哭起来。
半夏走在一旁,内心担忧着,又不敢问,纠纠结结仿佛比轿中人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