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突访[第2页/共3页]

仍然是叩首告饶的老套戏码，甚么隐蔽阴私十足一股脑倒出来，没有甚么说得说不得，只要生还是死。“大人饶命…………妾甚么都说…………甚么都说…………”

坤宁宫正吵得不成开交，门关的紧紧，只听得见寝殿里乒呤哐啷一阵乱砸，外间内侍宫娥低着头仓促颠末，不敢逗留。

林三听了这话，又是感激又是警省，感激的是逃过一死，警省的倒是如有下次，西厂毫不会放过他一家长幼，一旦拿起刀，哪能有金盆洗手满身而退的那一日，杀人者，总将被杀。

陆焉坐在云龙雕纹四出头官帽椅上，一只手搭着扶手，一只手曲指有节拍地敲击桌面，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停了，王氏的哭声也停了，鬼使神差普通抬起一张过早衰老的脸，瞻仰着高处石像菩萨普通的人。

“去吧——”

皇后道：“可别，怎地开口杜口都是杀人。太傅是如何教的，本宫看你功课是一日也没有读，斗鸡喽啰，寻花问柳的事情倒是没少做，是也不是？依本宫看，你身边那些个竟日里就晓得奉承奉迎的狗崽子，早该裁换。”

内堂一片狼籍，手里抓一只和田玉雕龙笔洗高高举起再重重摔下，砸得碎片飞起，立在一旁的老嬷嬷赶紧挡在皇后身前，恐怕这活祖宗真干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转眼他又冲到角落，一脚踹翻了一对哥窑白釉溪山烟云落地大花瓶，只闻声哗啦啦一声响，好好的一对瓷瓶刹时就成了碎片渣子，这一踹，五百两银子便没了。

他自高处垂目看着她，闲闲开口：“是生是死，全凭你本身。”

再而轮到林三，他也算得上是跟在陆焉身边的白叟了，自知出错，在刑房领过罚，背上都是纵横交叉鞭痕。

陆焉道：“就当我面，前头烧了——”

皇后饮一口茶，润了润嗓，“话可不要说满，眼下虽说风景尚好，但你可别忘了，太后另有个远亲的小儿子，占着河套两省，屯兵积粮的晋王。太后如现在但是日日念叨着，就想着把小儿子召进宫来，接圣旨登大位呢。”

安东一把将人拉起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去，胭脂水粉，发簪耳坠都洗得干清干净，蜡黄的一张脸从白抱病态的妆粉里透出来，凉水冲坏了背上新伤，又有血，丝丝缕缕在地板上散开来。

“饶…………饶命…………饶命…………”王氏哆颤抖嗦要求，求人这事她做惯了，下一刻已经趴在地上，爬到陆焉脚下，想要拉扯他衣摆，却在途中被安东一脚踩中，也不碾她，也不放她，单单便压着她一动不动。

王氏心中绝望，她心心念念很多年的那么一小我，或者仅仅只是她痛苦糊口背后一个虚幻的影子，或许底子没能存在过。面前这个冰冷无情的人是谁，她不认得。

上前来朝陆焉重重叩首，诚心道：“小的胡涂，罪无可恕，还请大人惩罚。”

陆焉摆一摆手，安东挪开脚退到一旁，王氏松上一口气，但也并不敢上前，只低着头惊骇得低声抽泣。

再看王氏，“你倒是个忠心的。”

“说——”一个字，一个音，已经充足令她醒神。

“怕甚么！”李崇熸大手一挥，浑不在乎，“孤是太子，是储君！他定国公府算个甚么东西，还不是我李家的看门狗？还敢找孤算账不成？至于太后，啰里啰嗦的死老婆子，还能活个几年？不饶孤？且先衡量衡量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