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落[第2页/共3页]

“我有甚么不敢！”景彦一脚踏上高脚椅，大声道，“对你千依百顺的陆焉，就是当朝最大的奸臣！若不是他处心积虑到处谗谄，永平侯府又怎会一夕之间沦落至此。小满，你就不怕本日的永平侯府就是明日的国公府吗？”

她蓦地点头，一步步后退，哭着说：“我不能活了，再也不能了…………”药力发作，血气上涌，一张嘴，血从唇角溢出，一滴滴染红了乌黑的裙，是茫茫雪原中开出一树红梅，是倾城绝唱，是她在大家间最后一阙歌。

他那软绵绵的家伙便收缩起来，顿时抓来个奉茶的丫环，就在坤宁宫偏殿，拉拉扯扯处理。

景辞转了转手腕，想要挣开他的手，无法他一股蛮力，攥紧了她，半分不让。

“只愿来世…………只愿来世再不与你相见…………”她悲伤到了顶点，对本身亦鄙夷到了顶点，纤细的手伸向他，终究是寂然，如同她流落无依的命，跌落泥泞。

陆焉看着她忽而复苏忽而疯颠，仿佛是中了邪，分不清实际与梦境，一时点头一时退后，过后又捂着脸痛哭，抽泣道：“我不想来见你…………我不能见你…………”

直到她闭上眼，光阴似沙漏在这一刻停摆。日光疏淡如碎金，落在她染血落红的六幅裙上，他长长舒一口气，缓缓走到她身前。

哭过一两声又道：“为何还要来见你…………为何盼着能见你…………我早晓得，你放我走的那一日我便晓得…………侯府岌岌可危，这一日终会来的，便如同锦衣卫冲进家中撕扯姐姐们，带走父亲与哥哥普通…………你这吃人的魔…………你关键死我…………害死我…………”

赵妙宜本来神态不清自言自语，闻声他说话，蓦地间拔高了嗓音辩驳道：“我没疯！我没疯…………我没有…………我只是病了…………日思夜想的都是灭我满门的仇敌，被人踩在脚底下作践，却偏还要想着他念着他，真真轻贱到了顶点…………”

景辞谨慎打量道：“你这是甚么意义？难不成要带我去诏狱？”

他从木匣子里抽出一张银票，“女人若不嫌弃，这二百两拿去，就当是川资。”

畴前他从未当真细看过这张脸，现在终究沉下心来，悄悄将她记着，她颀长的眉，和婉的眼，浅淡的唇与尖细的下颌，他记得她曾经的抽泣与挣扎，亦忆起宫中初见时她的胆小与猎奇，这一刻他终究完完整整认出她、服膺她。

到底，她的死才是此生最完整的放过。

凤卿，凤卿，阿姊，别丢下凤卿——

荣肃父子身陷囹圄的动静传来时，景辞的嫁奁已筹办大半，老夫人叹一句“作孽，真是作孽啊…………”过后饮茶、用饭，不再言语，二老爷不准景彦多探听，本身也惊出一身盗汗，幸而女儿还未出嫁，不然谁知国公府会否连累。

景辞反问道：“那按你说，我能如何？”

坤宁宫，太子爷得了永平侯下狱的动静，头一个奔去找母后，好话说尽，只想将他万般不中意的徐家女人换成未婚夫开罪的汝宁郡主，好说歹说，皇后一个字不松口，末端作结，“景辞阿谁臭丫头，你想也不要想。至于徐阁老的孙女，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行了，别在本宫这里耍横，太傅叮咛的功课做了没有？你父皇大病未愈，前朝后宫都只盯着你一个。可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只想着女人！本宫都替你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