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马夫[第3页/共3页]
荣靖额上的青筋爆裂,大喊:“陆焉,你这小人,快快放了赵女人!”
好一对薄命鸳鸯,好一个暴虐恶人。荣靖发了疯,挣开番役,猛地上前来一把攥住陆焉衣衿,目眦尽裂,“我本日便当场打死了你,为民除害。”
而赵妙宜胸口上已叫他啃了好几个透着血的牙印,头发也全散了,赤条条的上半身惨不忍睹。三福擦一把口水说:“四女人,我们听大人的话,出来弄。爷爷今儿定把你弄得两眼翻白,爽得一日也离不开男人。”语毕,伸手抓住她的发便往背面拖,他干惯粗活,力道大得要将她头皮都扒下来。
但是陆焉仍悄悄坐在原处,脚下是满屋狼籍尖声哭闹,但这统统向来与他无关,他与这些苦痛挣扎隔了千里万里。
“你明晓得吏部没人敢冒这个风险,朝中高低有谁不怕你们西厂番子。你这奸佞,结党营私谗谄忠良,大家得而诛之!”
他俯下身,拾起了断了弦的琴,焦黑的琴身放在膝头,苗条十指拨一拨残音,弹一曲不成调不成音的《关山月》,铮铮的琴,和着嘶哑的音,他轻吟长歌,“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迟缓而悠长,如一曲悲歌,凉透乾元九年这个腐败的夏季,掺杂着女人的哭声,叫唤声,喘气声,另有厅堂吵吵嚷嚷调笑,木楼梯咚咚咚仓促乱响,没出处地悲从中来,疼得骨头颤抖,他的孤傲就是他身后的影,不时候刻,无处可逃。
“哎,是是是,小人这就出来。”他原想着寺人逛窑*子,本身是个没根的东西,才喜好看人干婊*子,没想到这位陆公公是个奇怪人,光就爱听个响儿,不爱看人赤身*耸来耸去。刚扯了腰带想在堂上就干了这个娇滴滴水嫩嫩的蜜斯,偏被人一句话拉了归去,脏的看不出色彩来的腰带又打个绳结挂住裤子,下头还杵着,耀武扬威。
三福嘿嘿地笑,暴露一口黄牙来,“四女人,小人原在马房里做事,是个管马的下人。小人的婆娘青枝常在女人屋子里奉侍。”赵家散了,蜜斯夫人都进了窑*子,更何况丫环们,更没个前程。
她被扯着发展,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座上悠悠然倾杯倒酒的陆焉。他垂着眼睑,在看她,或者又不尽然。她不知他在想甚么,更不知他何来如此滔天的恨、断交的狠。又或许人间千万人在这双冰冷苦楚的眼睛里都不过蝼蚁贱命,一根手指就能碾碎了成了齑粉灰飞烟灭,轻而易举。
只听得见窗外雨声,毫无过期地敲打着窗台,叩响你门扉。
里头的人却不理睬他,他专注于残破的琴曲,和道:“中原兵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
荣靖捏紧了拳头,自知讲错,听着里间细若蚊蚋的呼喊声或说是shen吟声,忍不得、气不过,牙关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