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渡（十一）[第1页/共2页]

“你冒这么大险，到底是想干吗？”

“等一等！”

“公子！是我！”半晌后，管城气喘吁吁的被萧燕然拎着呈现在了视野中，“我藏在灌木里，看着你们朝这边走，又不敢转动，这会儿才有机遇上来，幸得你们未曾走远。”

这里如何会有这类胡汉稠浊的军队？横山藩兵？不，这是……

“还追得上。”

“好不轻易比及这只狐狸出来，不能让他溜回草原。”

“但是这路……”

杜书彦喘气稍定，连续串的说道：“马太慢了！周遭五十里没有渡口，你要如何渡河？从大渡口不成能还追得上。”

羊玍子村外的吊桥，残剩的木板已经烧得焦黑，几根断索晃闲逛悠的飘零在风里，四周散落着混乱的断箭和几具尸身，有胡人也有官兵打扮的汉人，萧燕然一一翻验过，脸上一丝惊奇或者烦恼的神采也没有。

“让老三给你们带路，”萧燕然接过本身的缰绳，翻身上马，“我要往北，去追野利合一行。老三，碰到小阎王叫他快点儿。”

萧燕然笑了笑，把本身备用的战马交给杜书彦：“杜楼主，何必这么不沉着。”

很快就下到了沟底，路也平坦了很多，刚松了口气，只听到山上一大群奔马的蹄声，此时月光亮白，皑皑白雪铺成的山坡上，一队全部武装的暗影如风普通的掠过，模糊可见他们佩带的长枪和胡刀。

小阎王已经在劈面带人布好了防卫圈，筹办策应后队。

杜书彦压着因拼尽尽力发挥轻功短促起伏的胸口，道：“赵永死了，但是薄姬的人马没有往县城，而是往大渡口方向，可见在他身上没找到东西，我猜野利合不知用了甚么手腕，把东西拿走了。”

“离衣离袍呢？”

“还不是因为你瞎指，”杜书彦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北风不紧不慢的刮着，萧燕然赤身站在河滩上，仿佛涓滴不感觉冷，晨光还未复苏的微光中，他线条美好的身躯如一张劲力饱满的弓，那些纵横交叉的新或旧的伤痕，揭露了清傲的笑容下淡淡掩去的十数年交战杀伐，存亡一线。杜书彦不由想，我真的熟谙这小我吗？

杜书彦立即明白了渡河的意义。

二十余骑寒山铁骑正沉默的肃立在他面前，他冷冷看了领队的骑士一眼，道：“小阎王，你来得太慢了。”

“是，跟我来吧，”老三一拍马，便顺着南坡往下溜去，杜书彦赶紧上马跟上，耳畔却反响着那向北远去的马蹄声。

杜书彦嘲笑一声，两三下脱了上衣：“不消，灵楼之事灵楼了。”

杜书彦又看了一眼老三，一刹时认识到，他所看到的是消逝在八年前的幽灵军队，一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传说。

“杜书彦？”萧燕然皱眉看着来人。

杜书彦点点头：“我看那堆栈他们运营日久，不会等闲防火烧毁，以那两个孩子的机警，应当能对付。只可惜让那赵永跑了。”

“公子，我给您带了马，”管城忙应道，“我们这就出发吧。”

悠远的天涯清冷的一抹鱼肚白。

马队里也传出三两声哨音，马不断蹄的翻过梁子向北坡去了。

“废话，”萧燕然跳上马，在雪地上蹭了蹭沾满血迹的靴子，懒懒的一笑道，“你当然晓得追得上。”

八年前，跟着定难一战折克衡的死，武定砦和广平砦犄角之势的构成，曾经纵横西北鸿沟，另胡人闻风丧胆的寒山铁骑被担忧青涧城折家气力坐大的朝廷闭幕，青涧城被烧毁，幸存的寒山军分入西军各部，他们的经历，寒山铁骑曾经存在的证据，永久的从官方记录里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