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娇女[第1页/共4页]

城北一处深宅大院的书斋中，传出小女孩儿清脆稚嫩的读书声，“……驱除胡虏，规复中华，立纲陈纪，布施斯民……”

小女孩儿认当真真的听着，神情专注。

“请陆女人陪我到阁上坐坐，喝杯茶。”兰夫人笑着聘请。

小女孩儿眸子转了转，如有所思。

娇娇板起小脸。

真是耐人寻味。

先生笑着点头，“对极，常大将军恰是万民敬佩的豪杰！”

小女孩儿神情当真，“我们是中国之民啊。”

三月东风吹拂下的怀远县城，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朝气盎然。

先生面色欣喜，“我中华大好国土，曾经悉数沦亡于胡人铁蹄之下。不过，不管胡人如何傲慢放肆，不成一世，最后还是被奉天命北伐的豪杰们逐出中原，赶到了漠北。”

小女孩儿跑到中年妇人身边，仰起小脸，“娘，娇娇背书了，还学了两个新词！”牵着中年妇人的手走到书桌旁，一一指给她看，“呶，背的是这些，新学了这些。”中年妇人慈爱的看着，眼中满是笑意，“我家娇娇真无能，学会了这么多！”

“在想甚么？”陆先生笑着问道。

兰将军从乱匪手里救下陆先生后，交给兰夫人，领兵兵戈去了。兰夫人冷眼看了陆先生一段光阴，见她言行举止端庄矜持，不是浮滑女子，又识文断字的，便请她做了娇娇的先生-----乱世当中，女先生并不易请。好轻易遇着了，不成错过。

先生莞尔。

“陆姐姐，我喜好这两个词。”她伸手指指墨迹未干的八个字，“听着好听，看着扎眼，意义也好。”

这中年妇人五官端方，穿戴得非常华贵，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女、婆子，个个描述恭谨。

侍女早摆好了茶点，两人到了楼上，凭窗喝茶，非常落拓。兰夫人把玩动手中天青色的细瓷茶盏，望着院中撒欢儿嬉闹的孩子们，蓦地问道：“上个月我本来筹算带娇娇出发赴京，不巧你身子不大利落，不能远行，便没能走成。陆女人，你是真的病了呢，还是用心拖着我，不准我进京？”

陆先生当然承诺了，“是，夫人。”

“这倔脾气的孩子。”陆先生看在眼里，一阵阵心疼。

长脸婆子被带走以后，娇娇还是板着个小脸。兰夫民气疼的拉过她，又是拍又是哄，不晓得如何顾恤她才好。娇娇面无神采，一言不发。

先生笑了笑，提起笔写下“光润无瑕”四个字，细细奉告她，“这是亮光津润、没有瑕疵的意义。”以后，又写下“白玉无瑕”四个字，“白玉无瑕，意义是洁白的美玉上没有一点小小的斑痕，十全十美，无可抉剔。”

兰夫人转过甚看着陆先生，眼神凌厉，咄咄逼人。

北元末年吏治*，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陆先生跟着家人避祸分开故乡，路上亲人接踵倒下，她差点落入乱匪手中。那一年娇娇只要两三岁，她娘舅兰将军骑马抱着她正巧路过，娇娇气的小脸通红，指着将近被乱匪抢走、描述狼狈的陆先生大呼，“娘舅，娘舅！”兰将军也不知她是叫娘舅，还是让本身救那蓬头披发的女子，哈哈大笑，“行，听娇娇的，娘舅救她！”

“我晓得！”小女孩儿眼睛亮晶晶，大声说道：“我爹爹便是北伐的大将军！”

娇娇的先生姓陆，出自江南旧家，学问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