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第3页/共4页]
不着陈迹的勾了勾唇角,陆霁斐慢条斯理的接香,指尖触到那只小手,凝脂白玉般光滑,只是冷的短长。
苏府被抄,苏龚役了,老太太听到动静,一下厥畴昔,灌了汤药,虽醒过来,但日日以泪洗面,本来安康的身子也不如往昔。
坐夜前日,漫天雪飞,如穿庭飞花,梢雪堆梅。从苏府大门起至内宅门扇大开,一色净用白纸糊了。佛僧正开方破狱,另有十众尼僧,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嗡嗡绕绕,非常热烈。
苏府门前,前来记念之人,屈指可数。趋利避害,人之常性。
“大夫人,徐老先生携陆首辅来了。”门房跌跌撞撞的出去通报。
秦氏掌府中中馈大权,这几日为了苏龚的丧事,强撑着精力,忙的脚不沾地,连带着苏芩也累倒了。
“女人,奴婢寻了个手炉来,您姑息些吧。”红拂打了帘子出去,仓猝将怀里搂着的手炉塞给苏芩。
“好。不过这事,先别奉告老祖宗。”
秦氏面色踌躇的收回对牌,抬手招过身边的大丫环,漪竹。“去将二夫人和三夫人请来。”
徐玠携陆霁斐而去,秦氏感喟一声,“确是风景霁月,如匪君子。只可惜是个狠心肠的。”话罢,复跪回灵前。
秦氏起家,声色沙哑道:“来者便是客,请上香。”话虽如许说,但秦氏看向徐玠与陆霁斐的目光却隐带窥测恨意。
已是二更多天,寥寥远客去,筹办辞灵。孝幕内,女眷皆哭一阵,特别是苏芩,哭的几近断气。秦氏扶住,捶闹一阵,才算缓过些神来。
他垂眸,看到本身的指尖被扑灭的香尖戳出一个小小的圆黑洞,附着一层细薄香灰。
陆霁斐立在那处,身后漫雪飘飞,落在肩头发梢。溯风冷冽,扬起黑油长发,宽袖猎猎。男人端倪丰朗,身型如青松般矗立。
世人都知,苏龚与徐玠,生前如何斗的你死我活,现在徐玠前来,怕不是来找费事的。
徐玠感喟一声,点头退开,陆霁斐上前取香。
人说:要想俏,一身孝。
这具棺桲,便是他从宫里运返来的。
郴王在原处站半晌,恋恋不舍的走几步,至厚毡处时,又不舍的转头。
坐夜之期,外头更加热烈。
红拂打了厚毡出去,端过茶水,瞧一眼郴王,毕恭毕敬退出去。
陆霁斐眸心一窒,正恍忽间,突觉举在半空中正欲接香的手一疼。
果然是,先帝吗?苏芩面色一怔,心口涌起一股悲怒。
“苏三女人,先进吧。”夏达之父,夏礼,身穿官服立于苏芩身后,面庞颓废的点头。
为首徐玠,穿朴实氅衣,鬓发如霜。其身后是一身素服的陆霁斐。身高腿长的跨上石阶,行走之际,腰间佩环轻响。
苏芩垂眸,声音轻缓,透着倦意。“表哥去吧,我想歇了。”
……
“表妹,”郴王唤一句,声音轻柔,似怕惊扰了面前美人。“苏垂白叟可有甚么遗物?”
堂下跪着的苏家人中,不乏俏美者,但不管是谁,只一眼,就会瞧见那最出挑的一个。素装寡服,不敷脂粉,天然一股天生风味。
陆霁斐侧眸,看向苏芩。小女人哭的短长,双眼肿成核桃,在那副风娇水媚的艳色中,平增几分楚楚不幸之意。纤纤素手举着三根香,大堂穿风,小女人冻得短长,连带着身子也颤上一颤,眼睫上挂着的那滴泪珠子,冷不丁的就顺着香腮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