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五章[第1页/共3页]

王昉听着耳边传来程愈的声音，只是外头的爆仗声太响，她未曾听清，便把掩住双耳的手稍稍移开几分，侧头朝他看去：“甚么？”

烟花甚是刺眼…

程愈闻言，是温声笑着应下一声。

“嗯…”

傅老夫人喜时蔬，她挑的也多是时蔬一类，三鲜笋、马蹄酥片，又替人盛了一碗荠菜豆腐百宜羹。

王昉不想去，外头天寒地冻的，她更想窝在这暖阁内…何况祖母一小我在这，也惯是无聊。

傅老夫人由王昉扶着端坐在软榻上，她接过半夏递来的热茶，是言：“估摸着时候，因是皇宫那头…”

程宜与纪氏让人过来清算，王昉几个小辈便陪着傅老夫人往里屋走去，窗纱外头适时响起了烟花爆仗声。

可今儿个，也不知是因着当日傅老夫人的话，还是旁的甚么，她却一向好生坐着，也未曾说甚么话…偶尔倒是往王昉那处看去。纪氏看着琉璃灯下，面庞明艳的王昉，想起前些日子老爷与她说的话…

八角琉璃灯下的八仙桌上, 已摆了很多炊事…

傅老夫人笑了会，待瞧见宝贝孙女红了脸，便忙打起圆场来…

廊下世人，不管主子、奴婢皆看着外头的烟花，有些震震惊呼、有些温馨抚玩…

程愈外罩一身青色绣竹的大氅，这会正负手立于廊下含笑看着她…他端倪和顺，恰如昨夜灯下那一双眼，惹得王昉忙垂了头，瓮声喊道：“表哥。”

酒是青梅果酒，并不算烈，入口却很香，没一会唇齿之间便盈起了这阵阵青梅果香。

饺子里放金豆子，吃到的来年就平安然安，顺顺利利。

“谢祖母。”

“祖母…”

王昉一瞬不瞬看着他，只感觉缠绵于口中的青梅果香皆化成了多少醉意，让她忍不住便又失了神，呐呐而语：“都雅。”

她这声不算响，却也不算轻，恰好能让这一桌人都听个全。

程宜正替傅老夫人布着菜，闻言是笑说一句：“打先的时候，陶陶已与李顺家的说了，让她本日多备些热菜，再熬一锅粥…让底下当值的，吃着也热乎些。”

王昉天然也发觉到了这股眼神，她正吃着鱼，想了想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一面是接过虎魄递来的帕子拭了唇角，一面是抬眼朝纪氏看去，眉眼含笑，声音娇软：“二婶是有甚么话要与陶陶说吗？”

外为男桌，以王珵为首，王允、王岱坐于两侧，而后是王冀、王衍、程愈几个小辈。

屋中有一瞬的无声，就连夙来坐不住的王媛因着先前那惊鸿一瞥，这会也只是安温馨静埋着头、红着脸不说话。王昉想起昨儿个书房父亲那一言，心下还是有些许不安闲，这会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端起了手中的青梅酒，避了开去。

王昉看着面前这一双温润的眉眼，廊下灯火摇摆，外间烟花残暴…

她这话说完，傅老夫人倒是笑了，话中也难掩高傲：“天然是这人间最好的郎君。”

傅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她听着屏风那侧的笑语声，看着琉璃灯下这一室团聚的气象，心下有说不出的满足感。人的年纪越大, 便越想看到这一副百口团聚的模样…她让身后的半夏倒起了酒，常日端庄庄严的面上挂着笑：“老爷们喝起了酒, 我们也不落他们, 拘了你们一整年, 今儿个大师便都松快些。”

程宜笑了笑，说了句“您夸奖了”，便还是替人布起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