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第2页/共3页]

薛翃心中一动，下认识地想打量一眼正嘉现在的神情。

在正嘉天子的目光谛视下，薛翃抬手, 右手的五指如同最曼妙的兰花, 莹白如玉, 纤纤素净。

在这个处所，能瞥见天子的一举一动，也能闻声呼唤，却不至于碍眼地打搅到天子。

天子浅笑：“河南那边的河道出事，那些朝臣们，还想劝止朕停止在内宫做法事，哼，他们懂些甚么，又那里晓得朕的苦心。”

这龙井竹荪，本是最平淡的一道补汤，用竹荪做主料，鱼茸、火腿做辅料，鲜香味美，且又滋补，也很合正嘉的情意，御膳房里是常备着的，估摸着他要喝了，便早早地熬上，今儿却比常日里要早，以是送来的晚一些。

正嘉挑眉：“可见张真人对你另眼相看，不是没有事理的，话老是说的这么通透。你就是比朕安闲，说走就走了，朕却还得困在这庸庸碌碌的俗世当中，受那些俗事的绊扰。”

薛翃说道：“皇上的手阳明经被寒邪所侵，有些受损……皇上比来可受过寒？”

正嘉道：“对了，才进宫来议事的朝臣里，高彦秋是你俗家的祖父，你方才过来可见了他了？”

这会儿，那茵犀香反而似拯救了，薛翃想仗着这香气把鱼茸跟火腿的腥气压下去，强忍着不适说道：“请帝君恕罪，贫道从小茹素，不能吃这些东西，也闻不得。”

薛翃蹙眉想了会儿：“那，皇上的坐卧如何？”

郝宜领命起家后退，直到退到了十数步开外的帘帐后才悄无声气地站住，转头叮咛小寺人去取汤水。

薛翃道：“贫道只是会说实话，想必皇上是爱听实话的。”

正嘉天子本来就脾气矜傲，天威难测。自打修道，大要上看着要比先前平和了很多，但实际上城府跟心机是更加深了。

薛翃正定了神，听他复提起这个，不免又有些气味混乱，只得答复：“已经请大夫施针，且下了药，至于能不能规复，就看他本身的了。”

郝宜正在笑嘻嘻看着，手底下小寺人送了龙井竹荪汤上来，郝宜拿了洁净的汤勺，舀了一勺在碗里，本身尝了口，又过了半晌，才亲身接了过来，脚下无声地送出来。

薛翃抬眸看向正嘉，却恰对上他正凝睇本身的眼神，薛翃本能地将目光敏捷转开制止跟他对视，但目光才转，心中便晓得如此行动反而更加欲盖弥彰。

薛翃捧动手炉，垂眸定神，半晌道：“多谢帝君厚爱。”将手炉放在中间的剔红小香几上，薛翃道：“贫道请脉。”

郝宜说道：“和玉仙长的说法，跟太医说的差未几。只是奴婢们服侍皇上甚是经心，也不见皇上得过甚么寒症。”

“偏你有这些心机，那好吧，你且去，”正嘉目光沉沉，一笑：“但朕……可就交给你了。”

“请皇上再换左手，”薛翃说罢，又安静地答复道：“请帝君包涵，既然已经削发，就不知甚么祖父、大人了。”

这话说的仿佛有些……郝宜心一跳，鬼使神差地看向薛翃。

天晓得她费了多大的力量, 才将手指按在了天子的手腕上、而没有立即弹开。

薛翃道：“皇上乃天上星宿下凡，经历各种也是历劫，且皇上有向道之心，便非论是在方内方外，且都算是修行罢了。只要心在，毕竟会有功德美满的一日。”

但天子并没有再说甚么，只淡声又道：“陶真人在忙着安插罗天大醮的事，你却忙于悬壶救世，你们这对师兄妹，实在不愧是张天师的嫡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