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母女如陌路[第2页/共3页]

白底红梅的瓷杯在程微脚边跌了个粉碎，茶水打湿了她的裙角，素裙染上茶渍，格外显眼。

二人走上前来，雪兰刚要拿起软巾打湿，韩氏就直接抓过软巾，浸了水往程微脸上抹。

听程瑶提起去卫国公府的事，韩氏心头渐消的肝火又冒了起来，手一紧，蓦地间看到程微狼狈不堪的脸，另有强忍疼痛的神情，到底还是松了手，对那婆子表示道：“桂妈妈，你们带三女人去暖阁洗濯吧。”

母亲对她一向是冷酷的，自从生日宴上闹出笑话后，在冷酷以外就更多了斥责。可她未曾想到，本来当一小我嫌弃另一小我时，哪怕只是涂个脂粉，也是错的，

程瑶蓦地变色：“三妹，茶水热不热？没烫着吧？”

本来，她对止表哥透露情意，落在别人眼里是攀附吗？

程微疼得睁不开眼，悄悄点了点头。

“是。”

看着程微茫然的神采，韩氏再也节制不住情感，扯着她的手腕对着镜子指导：“孽障，你涂脂抹粉，是想着再胶葛你大表哥吗？就算你不要脸面，我这当母亲的还要呢，从速给我洗了去！”

妇人劈脸盖脸一通话，把程微都说懵了，她嗓子眼发干，嘴张了张，不自发问：“大舅母说了些甚么？”

程微这才重视到，屋子里另有两个丫环并一个婆子，都是常日在母亲跟前服侍的。

但是，想到这里，程微更加不明白了。

“你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心机，生日宴上就敢腆着脸和你大表哥胡说了！你知不晓得厥后你大舅母见我，盘曲委宛和我说的那些话？那一个个字，就如一个个清脆的耳光往我脸上甩！”

而顾先生另有另一重身份，是当今皇上的胞妹德昭长公主的夫婿。她常进宫去看大姐姐，大姐姐早就和她说过，皇亲宗室里，德昭长公主几近是除了景老王爷外皇上最看重的人了。

可二姐肌肤得空，丽质天成，有“净水出芙蓉”的本钱，而大多数少女，脸上肌肤总会或多或少有些瑕疵，不然以高价著称的“巧天成”水粉铺子，就不会专为少女推出这一款香粉了。

程微才挨了打，脸上火辣辣地疼，俄然沾了湿热的软巾，忍不住挣扎着避开，韩氏一边加大力量一边恨声道：“你还敢躲，是不是舍不得这张假脸，啊？”

程微摇点头：“没烫着，茶水是温的。”

是以，她实在难以设想，大舅母说了甚么话，能让母亲气恼成这个模样。

她这个年纪，当然有那不爱擦脂粉的，比如二姐。

她的大姐姐是太子妃，二哥拜名流顾先生为师，文武双全，颇受恩师看重。

她忍不住转头，正瞧见韩氏面色安静的说着甚么，程瑶肃手而立，神情恭敬，连连点头。

脸上的脂粉成了粉汤子，有一些流进了眼睛里，程微眼睛顿时睁不开了，受了刺激的眼睛，泪珠一串串往下落，与脂粉混在一起流入嘴角，味道甜腻中带着苦涩，古怪的令人作呕。

要提及来，母女二人向来生分，可韩氏脱手打她，这还是头一次。

“母亲？”程微眼睛微微睁大，明显没想到母亲的大怒，和她本日妆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