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熙嫔[第1页/共2页]
只和嫔娘娘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善,只因自颦如入侍,天子夜夜专宠,更是例外留她宿在乾清宫伴随,后宫和畅春园中的女人便都失了宠,和嫔也是如此。
“你叫甚么名字?”天子的声音里已添了几分欣喜。
云渺姑姑旬日里非常和蔼,看她的目光,既心疼又尊敬,偶然倒比打小奉侍的亲姑姑还要亲热几分。
“这……”李德全不由难堪,可陈氏生的太像……也不怪皇上会如此行动,他应一声嗻,又恭送圣驾远去。
颦如只做听不懂,却忍不住想起,当初去潭柘寺进香时,障面的幂篱随风垂落,被一个青衣男人拾起,那男人有着一双极其清冷的眼眸,似夏季的冰霜普通,瞧着便难以靠近。
寿康宫几经翻修,屋檐的瓦当被雨水一洗,发着盈盈的灿,素手探出屋檐,接着几滴冰冷的雨点,那双手的仆人穿戴件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快意纹的旗袍,衬得那面庞姣好,只是那一对含情凤目中不免透暴露些闲愁。
雍正四年春三月,大行天子归天已是四年不足,这紫禁城后宫已全无旧时色彩。淅淅沥沥的春雨蒙上一层漉漉芳草湿气。
自万寿节那日乾清宫侍寝,颦如一跃为朱紫,更是获皇上钦赐一个‘熙’字为封号,又开了空了好久的永寿宫让她居住。
她便老是捡最爱好的一首诗来背:
那一双龙靴移前几步,一双极有力的臂膀挟住她双臂,一下子将她提起来,颦如一声娇呼,下颌已被人捏住,迫的她抬开端,她只是瑟瑟镇静,不知出了甚么事。
天子气度超凡,却可贵待人暖和,待她格外体贴,亲身拨了位叫云渺的姑姑来奉侍她,这位云渺姑姑年界三旬,原是乾清宫的使女,厥后拨到贵妃宫里服侍,贵妃殁后被拨去了畅春园,是宫里办老了事的,自她康熙四十五年入宫后,天子特地为她找来学宫规的。
她才真正信了外头命妇们传说‘圣祖朝后宫妃嫔的干系都是极和谐的……’
她不敢不答:“臣女闺名是颦如二字。”
即便不记档,天子也喜好她悄悄的躺在他身边,或是抱她在怀里。得了闲,天子偶尔教她满语蒙语,她学的极当真,偶尔也拿满语读书给天子听。
她乃是汉人,姓陈名颦如,父亲陈玉卿在光禄寺司职,母家倒是王谢望族,可惜生母早亡,继母刻薄,兄弟姐妹们并不相亲。若非姨母和父亲护着,怕也难长成。
“你是何人?”只听一声极沉稳的男声响起,似浸泡水中幽凝的沉水香般醇厚,又隐有万钧之力。
当夜陈张氏等待颦如一同返家时,被内侍告诉颦如已经被皇上瞧中,在乾清宫预备侍寝了,陈张氏只唬的手足无措,连连对丈夫道:“这可如何是好,已经定了雍亲王家了呀。”
“臣女陈氏,家父陈玉卿在光禄寺司职,一时贪玩冲撞圣驾,还祈皇上恕罪。”颦如声音亦带着颤抖,若被继母晓得她犯下如许的错误,又不知该如何兴风作浪了。
圣驾在此么?颦如心中一慌,仓猝提裙拜倒,眼角觑着面前金水桥上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披着件漳绒披风,暴露半幅明黄平金绣龙的袍角,那一双龙靴亦绣着金龙,狰狞可怖,颦如唬地瑟瑟颤栗。
“抬开端来。”天子又道。
莫非,他就是雍亲王么?
那嬷嬷看到颦如,开初是一惊,继而态度极是和蔼,连连夸奖些‘女人将来必是有大福分的’如此,又绘制了一幅画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