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页/共3页]

龙牙只感觉本身身后的车窗缓缓降下一点，然后两个脑袋从他腰后挤了出来。

“那、那这祈遣令……”老太太惊奇不定地看着他，恐怕他转头就会忏悔似的。

那娃娃周身半透明，脑袋滚圆，肚皮微挺，短手短腿得像个萝卜。

萝卜头固然腿短，跑起来可涓滴不慢，两腿直撅，一边喊着“等等我”，一边跟个球似的，就这么跟在龙牙他们身后滚出去了。

“瞧你那傻样……”龙牙一边给齐辰扣上安然带，一边嫌弃地看了齐辰有些呆愣的神采一眼，忍不住嘴欠。

“确切了不得……”龙牙在看到这令牌的一刹时，脸上的讨厌和烦躁便收了一层起来。他这么说着，目光从令牌转回到了趴跪着的老太太身上，神采有些微微的惊奇，不过很快又规复了常态。

齐辰：“……”这是个甚么玩意儿？！

这一让，他才真正看清了它的模样——

“……”他抹了把脸，转头瞪了身后一大一小一眼，然后持续查问那老太太，“你别光颤抖抖不说话！我没那么多工夫陪你在这儿耗着，给你几分钟，不说你就给我哪儿来回哪儿去，再来我面前闲逛把人掳走，你就是背一麻袋祈遣令来我也照宰不误！”

龙牙横了她一眼，抬手把齐辰的脑袋朝车里按了按，冲老太太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求他帮手，究竟求他帮你甚么？”

“收！我收，我收……”老太太赶快应和着，把这令牌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又用力掖了掖衣衿，仿佛放出来的不是个鎏着字的牌子，而是她的命。

齐辰囧囧有神地跟它打了个号召，然后忍不住冲它道：“小不点，你能碰到车门上这个按钮么？哎对，就这个，按下去，把窗子翻开一点，我听听他们说甚么。”

那“球”奶声奶气地“哎呦”一声，被撞得一个后仰，跟只猫儿似的倒在了齐辰膝盖上，手脚大字型摊开，姿势非常伸展。

车里的齐辰同膝盖上端坐着的小娃娃大眼瞪小眼，一时有些搞不清这小东西是甚么。

“呵呵，手都残废了当然措不了。”龙牙刚筹办给他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就闻声“咚”的一声，一个半透明的球体直接从齐辰面前滚过，撞到了方向盘上。

老太太恐怕龙牙看不清她手上的东西，边说边直直地伸动手朝上又尽力送了两下。她明显把这东西当作了最后的保命符，捏得死紧，瘦骨嶙峋的手背上筋骨暴突，即便在一片焦黑中也很较着。

老太太：“……我、我怕你们不认这祈遣令。”

“老身在衣冠冢里等了四百三十又一年，只求有朝一日，我儿骸骨归乡。”

老太太不说话，仿佛有些烦恼和悔意，只是在被龙牙讽刺的间隙，目光还是时不时地朝齐辰飘去。

被丢在破屋子里的老太太张着嘴傻了一会儿，这才从速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也幸亏她没脚，是用飘的，不然颤颤巍巍的追起来可够呛。

听到他问了这么一句，一向垂着头的白叟终究抬起了头，浑浊的眼中雾蒙蒙的，像是笼了太久的水汽，早已散不开了。她极轻地叹了口气，在夜晚的北风中颤颤巍巍地屈膝跪地，弓着佝偻的背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她的声音一如齐辰梦里听到的那样，老迈嘶哑，像是哭过了太多，太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