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君取字[第1页/共3页]

“我如何待你？”花渡似笑非笑道，“是谁承诺我获得花签以后，永久不会来花府打搅我？又是谁，晓得我的身份以后还敢占便宜，自称表姐的？”

花渡挑眉：“无涯，你修道修仙，莫非没有修心么？”

花询游移了一下。她道：“那是别人决定，不是我，我虽不喜，但是不厌。”

她走到凳子前坐下：“或许是我太孤傲了。在花府里，越是聪明越会晓得很多，晓得很多了，就不肯与那些报酬伍。勾心斗角，非我所愿。这真的只是我的梦，梦里有一个斑斓又和顺的姐姐，能够去江南漠北，去天涯天涯，去我神驰的处所。没有殛毙没有私仇，没有调侃没有奉承。”长叹一口气，重新带上笑容，“这里太好，我会沉迷……你太好，我会依靠你的。”

“取字？”

“虽不能满足你那些欲望，但是只要在梦里，你要的我都能给。”花渡捏紧了手里的香囊，看着花询道，“只是这些都是假的。我不能一向陪在你身边，你……”

这倒让花询不知花岸那句“痴人”说的到底是何意。

“本年桃花开得好了，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宠。要想花开永不干枯，还是得靠花府种植。”她合上手心，走出亭外，到桃花树下，看着满地的桃花瓣，俯身将手心的花瓣放在地上，与一地桃花做伴。

“你明日就及笄了，但是个大人了。”花渡低眸，眼底仿佛有雾气氤氲，“及笄后，就该许婚了。”

“花询她欺负我！”花岸嚷嚷道。

花岸暴露惊奇的神采。玉轮又出来了，照亮了花询脸上的冷意。

“闻声甚么？”花岸面向亭子而立，笑吟吟道，“这离亭子那么远，你二人说话如此小声，我能闻声甚么……倒是表妹这么心虚干甚么？两小我躲在这讲甚么私密之事不能叫人闻声？莫不是表妹想当楚仲辞爱妾么？”

“表妹深夜不睡，在这里捡花瓣玩呢？”

花岸气得跳脚：“乌鸦你大爷！我是无涯！”

花渡翻手拈诀，花瓣便全都排成行列，飞速融会在一起，又有几道红色雾气飞入其间，两个红色的香囊垂垂成型。

“表姐究竟是何人呢？”花询凝睇她，“十年前花朝节，表姐来寻花签不见，十年后又来上门，这回寻的是甚么？”

放下茶碗，花渡淡淡道：“你连东西都不是。”

见她长袖一挥，花询转头看向梨树，只见统统落在地上的花瓣全浮在空中，仿佛有人将其一片片捡起，贴在半空。

“提及这事，”花岸哼道，“你给花询写的那几个字，还真是标致。我说，你对她那么好，该不会是惦记上花府地下的东西，才一向这么靠近她罢？”

风卷纱帘，花询走到亭口，屋檐那瓣桃花被风吹下，她伸手接住。

“有话快说！老娘还困呢！又不像你们这群神仙不吃不喝不睡觉！”

花询扶着雕栏，了望对崖的梨花如雪，白得洁净。她偷偷地回顾去看吹叶笛的女人，口中遗憾道：“可惜没有锦囊，把那些谢了的花瓣装起来，还可制成香囊。花香老是要比那些木料的香更得我心一些。”

花岸的气势顿消。她往内里张望道：“你还真没睡啊……干甚么呢？”

“晓得了。”花岸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咯咯咯咯……”花岸捂嘴欢笑，笑得前俯后仰，“表妹是如何认出我的？十年之前你不过六岁，还记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