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寤寐[第2页/共3页]

看她眼神一阵浮泛板滞, 郑显烽不解，拉住她手, “如何了？你在想甚么？”

天子却没有欢乐之色，还是忧愁浸心，转头再度走到棺椁前，伸手扶着，低眼凝睇悄悄躺在棺椁中的岐王。

郑显烽的笑容很开朗，“阿阮，别再睡了，这都甚么时候了，我都已经在外头晨练了多数个时候了，返来看到你还在睡，真是不成思议。别再懒了，从速起来吧！如果给母亲晓得了，恐怕又是被说一顿。”

因他身下垫着六公分厚的檀香屑末，檀香下又铺着四公分厚的香粉，是以棺椁中披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或许是太累，到后半夜阿阮还是睡着了，郑显烽是君子君子，说不碰她就不会碰她，这一夜过来也倒两厢无事。

现在，阿阮的脸上已经一阵茫然。

杨炎凉脸上也尽是忧愁之色，目光也转到棺椁中似是甜睡的岐王身上，叹道：“皇上也不必太为此事难过的，人的性命时长或短到底都由天定。岐王这么年青就早早地去了，或许这也是天意吧，皇上也不必过分自责的！”

她这话立即惹得郑显烽一阵不悦，只见他非常不欢畅地坐在床榻边儿上，抬眼看住她，“我们郑府上的炊事是没有皇宫的好，那你当初为何又要嫁进郑府来呢？直接嫁给天子不是更好？那边吃香喝辣、锦衣玉食，还能获得一个娘娘的头衔，难道分身其美？又能满足你们女人的虚荣心，又能过得繁华舒坦！”

岐王面庞安祥，在装殓前由得道的大德为其作法，将他脸上的哀戚之容化转安静。

他身上穿戴缂丝袍子，周身被珍宝围着，显得那么温馨，与他生前活蹦乱跳的模样的确判若两人。

天子本日也披了一身素衣，他苗条的手指缓缓扶上棺椁，一双眼眸只是悄悄凝睇着岐王似是闭眸睡去的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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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温馨得几近都能听到相互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照进屋中，洒得一地乌黑。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稳，郑显烽和衣而卧，抱着双臂平躺在藤椅上，张眼望着光芒忽明忽暗的屋顶，而床榻上的阿阮则面朝里侧躺着，也是整衣而眠，张眼看着墙壁。

她的目光从他身上略微往左移了移，看到窗外已然蒙蒙亮，明显才五更刚过不到，她睁着含混的大眼又看住郑显烽，“你甚么事啊？”

她俄然有些意兴阑珊，郑显烽也不明白她的情感为何俄然急转直下, 刚才还是娇媚动听，转眼已神采落寞。

这时郑显烽走到门前叫了两个丫环出去，服侍阿阮洗漱，他本身抱紧双臂站在窗外廊下，昂首看槐树枝上挨站着的一对秋鸟。

“你想到了甚么？如何欲言又止？有甚么话想要跟我说么？”他体贴肠拉紧她手, 想要她热切地跟他说说话。

阿阮洗漱好，到里间换了一身洁净衣裳，走出来被郑显烽瞧见，他立即指出她着装上的不讨巧，“母亲不喜好家下媳妇儿穿得太素净，你最好还是把这身鹅黄的衣裳换去，靛蓝色、或是灰红色的都还更好些。”

杨炎凉立即道：“如此天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想必岐王天上有知，也能感知到皇上您对他的厚爱的。”

现在站在这大殿当中，仍能听到大殿外头和尚们的哼唱声，停灵七日，他们正在超度亡灵，度其往生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