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夜番外[第1页/共3页]

这时节已是初秋，山中正下着一片缠绵凄迷的冷雨，黄叶被打落在地，溅入了泥泞。清幽的雨声如泣如诉，若一帘悲歌。

如昼立在树下，没有撑伞，如烟普通轻灵的纱裙被霏霏细雨淋湿。她温馨地站了一会儿，将药放在他身边，微微皱眉道：“夜公子，我要回周唐了。”

太清垂眸，目光紧盯他脸上那两行雨水，久久不语。夜佛陀解释道：“那是雨。”

夜……

夜佛陀刻毒的双眼比之前更阴暗，闻言并不伸手去接，头也不回道：“孤不需求。”

“怎会不记得。阿谁说过要庇护我的少年，现在终究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惜我们却成了仇敌。”她有她想要保护的仙宫，他也有他不成孤负的希冀。光阴给了他力量的同时，也在他们之间构成了一道鸿沟。

但是现在，她一句话便能够摧毁统统。

再也难以触摸的遥不成及。

他也转头去看雨，看了好久，道：“我只要最后一句话想问你。你嫁给我，假装不熟谙我，也是打算当中的事么？”

夜佛陀俄然睁眼盯着火线的山泉，刻毒道：“为何对孤说这些？”

他只要血能够流。

夜佛陀双手握拳放在膝上，指甲几近刺进掌心的肉里，指骨白得过分，语气却仍然很沉着似的，很有一分自嘲道：“你记得我？”

夜佛陀干脆闭上双目，一言不发。现在他的表情如同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涓滴波纹。

太清了望雨水滴在山泉上出现的波纹，神采安静，感慨道：“世事无常，宿命难测。”

她的人影已被烟雨蒙蒙完整地淹没了，只要悠远而空灵的声音传来最后两句诗：“公子长夜醉……”

夜佛陀也偏头看了看身边的药瓶，那是方才*会如昼留下的。他没有多说，但仍然从她手中将药瓶吸过来，抓在手中。

如昼盯着他的背影，遗憾地叹道：“周帝成心敕封我为明妃，倘若仆人不反对的话，我约莫再也不能来这里了。”

他道：“当时候我想，有一天以强大的姿势呈现在你面前，你会对我低眉一笑，欢乐地扑进我怀中。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了，你却鄙人一刻将剑刺进我心口。我也曾想，有一日你就如许打着伞走在我身边，这一天也来了，却没想过会是死别。”

太清脚步未停，绣花鞋踩在坚固的落叶上，极有韵律。她背影清丽纤细，长裙披帛翻飞，翩若惊鸿。

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声嘶力竭，只是安静地诉说：“我身为宗家世一大弟子，宫主对我而言，既是师尊，又是母亲。我不能眼看耗尽宫主平生心血的青上仙宫就此毁灭，断了宗门传承；也不能眼看与我朝夕相处、密切和睦的师妹沦为阶下囚，苟延残喘。以是我必须负担起这份任务，也义不容辞。从本日起，我就是青上仙宫的新任宫主。至于我们的畴昔……忘了吧。”

有雨水汇成一股淌进他的眼里，很难受，他紧紧皱眉，却不肯去擦。

身后女子的裙裾微微浮动，启唇吐出一个字：“夜。”

江南此去已无春。

俄然下起了雨，他盘坐在青石上，避也不避。

“香过洛阳西……”

“是。”

夜佛陀也没有在乎，又闭目持续运功。雨越下越大，从淅淅沥沥的丝雨变成嘈嘈切切的雨珠。他久坐不动，从长发到衣袍已经全数湿透，贴在身上，模糊凸显出结实健壮的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