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墙垣[第1页/共4页]

少夌愣了愣，“但是……你的伤不是更要紧？”

段小六嬉皮笑容躲开她的拳头，“我说妹子，这么大的都城里头，也就我一个晓得你是个小丫头，封口的银子是不是要给一点……？”

眼睛方撇进那茶汤，已然惊得一个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少夌摇了他几次，他方回过神，搁下茶盏就走，“这事费事了，太费事，你躲着点，不是，躲远点，越远越好……”

“不成！”那人忽而转头望着她，目光凌厉，吓了她一跳。“草药亦有声气情感，怎可随便采摘？”

那人转头看了看少夌，“你可有受伤？”

少夌挠了挠脑袋，“就是昨日，那马车……”

少夌转头看着他，俄然来了精力，“你不是能掐会算么？方才碰到一件事，你帮我看看？”说罢问那店家要了碗茶水。

少夌皱了皱眉，如果真受了伤，只怕不会再来。正深思间，有人在前面轻声唤道：“妹子一大早思着哪家郎君？”

“你身后的柜子里，取荼芜、月支、茵墀、芸辉、银夏各一支线香，再去书架上随便取一本书卷。”那人说完，见苏九渊兀自愣神，不耐烦道：“老子另有很多事，你不快点老子就走了。”

那烟气开初在石台四周氤氲而起，变幻无穷。垂垂汇入石台正中，交缠来去，如棋盘星罗。苏九渊透过那烟气交叉，才看清了那上面的景象，不觉倒吸一口寒气。

这日凌晨一场大雨初歇，巷子里湿滑泥泞，宫苑里飞出的乱叶落了一地。少夌昨夜本就没睡结壮，这会儿见这一地乱糟糟，不免烦躁。快到茶摊的时候，瞥见那人已坐在那边。不知何故，相较以往的淡定，他竟有些坐立不安的神态。少夌不免多看了几眼，也就没重视吃紧转入巷子来的一辆马车。

苏九渊见他不再老子老子的呼喝，神情也比方才端肃了很多，仓猝凝神谛听。

少夌仓猝点头，“没有没有……”

苏九渊不是没见过斗香观烟，但是面远景色倒是闻所未闻。其间香料选材的详确，分量的拿捏，火候的把握，乃至室内民风活动，无不需极经心的计算掌控……

那人忽地取了苏九渊手中的书，顺手就撕了一页。苏九渊大急，此书罕见贵重，世上估摸着只此一本，他竟如此不屑骄易。还未及出声，那人已将册页凑到西首香炉的炭上，悄悄的一声哧响，书卷一角已燃起卷曲，一缕青烟亦随之而起。

马车走得很急，驿车之人应是有些本领，转过来非常稳妥。但是却没算到地上的泥水烂叶，车轱轳一个打滑，车厢就歪倾斜斜往那宫墙上倒去。

驿车之人慌镇静张翻身下来，走到跟前，向那人连轮作揖，“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哥可有受伤？雨天湿滑，实在抱愧了。”

次日一早，不知何故少夌又睡过了头，待仓促赶到巷子里，天已大亮。风炉上的水已沸腾，那人稳稳坐在那边，与昨日并无两样。少夌内心才算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东西靠在墙边，径直畴昔，在他身边坐下。

苏九渊立时了然，一时也不及向洛秦伸谢，直接奔向东侧，公然在最外侧的金匮上看到了新悬的牙牌，上书：西阁。

少夌吃紧回过甚，瞪眼着那人，“段小六，你再胡说一次尝尝！”

那人也不看他，仍望着那面墙怔怔出神。少夌轻咳了一声，“诶，这位公子，多谢昨日拯救之恩……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