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第2页/共4页]

“叶女人……”有人低声唤她，她抬眼，是苏九渊，挪开目光并不理睬。苏九渊微微一笑，“女人仿佛表情不佳，不知苏某可否帮上一二。”

这日正扭着身子抄书，身后有人啧啧有声，“字如狗爬，实在可惜了这篇曲赋。”青羽知是傅隐，并不睬睬。

“那倒不见得……”苏九渊手中折扇轻扣，“谁如果惹了叶女人不欢畅，那苏某天然也不能让她欢畅了去。”

青羽点亮案上烛火，就见李佑将那状子颤颤地凑到火上扑灭，扔进火盆当中，当下拉着弟弟告别而去。

青羽这才醒过神来，“哎呀糟了，健忘收回来了。”

青羽正为长亭添茶，闻言倒是扑哧笑出声来。两兄弟这才重视到山主身后的女人，虽只着了青袍，素净高古，确是难掩姿容清丽脱俗。

接下来几日，青羽晨起就去松苑正堂领书，再去偏殿誊写，写完了还需交由司书长验查。平素每日只需誊写十本，现在却堆了二十来本在她的面前。以往定时送来的餐食，要么晚来凉透了，要么干脆就没送来。

青羽坐在她劈面，本身斟了一杯，“明天如何有空来看我？”手腕上的珠链滑出袖口。

青羽瞅瞅长亭，见他对本身但笑不语，本身也偷偷斟了一小杯抿起来。

司书长还是没有半分神采，“那还要费事师妹去收回来了……”

?“甚么字？”兄弟俩异口同声。

山林讲习是书院经常有的授道之法，每年范围最大的便是暮春初夏，在白麓山中天泉湖上的这一次。主事，山主，游学在此的大儒和生员们都会插手。登游山川之间，论学，唱歌，赋词，谈天……乃是一大盛事。

司书长并未去瞧她手边书卷，垂目道：“内里晾晒的书目悬牌……”

第二日晨起，隐修堂的惩令已送到院里，青羽一瞅就傻了眼，每日里要去藏书阁的松苑抄书。书院里平素除了自购和刊印，也设了专门抄书的雅庐，新进的生员凡是有日抄经籍的课业，实在是拾遗补漏的首要一处。

青羽赧然，“见他二人重又敦睦，一欢畅就喝了一些……”

长亭欲唤软轿，四下竟是无人，才想起本日讲会，书院定是空了。将她拦腰抱起，一起往栖桐院而去。

青羽大喜，继而斜眼瞅着傅隐，“师父就是心疼我，又怎会拉下我？”

墨弦点头，“待她醒了，让她去隐修堂领罚。”

入了院子，廊前立着一人，恰是墨弦。墨弦见青羽软软窝在他怀中，手耷拉在身侧，腕上手链通透晶莹。眼中一缕不明之色闪过，又敏捷规复沉寂无波。

青羽没好气，“安逸？要么换你来抄几日？”

?“她有些困乏，我去安设她睡下。”长亭微微欠身。

“你......”采蘩一时气结，“真是暴敛天物！”

傅隐也不见怪，施施然在她劈面坐下，慢悠悠打量她一回。她已换了松苑的长袍，红色中衣，浅褐色外袍，以大带束腰，腰前系结，垂下一段觉得绅。为便利誊写，袖口紧紧束起，一身极其利落。她埋头抄书，羽睫微微明灭，这么看着，脸倒仿佛瘦了一圈。

青羽眼馋的倒是天泉湖一侧的那眼泉水，用来酿酒最是一绝。当下再不睬会傅隐，埋头抄书，嘴里自顾自嘟囔着：“抄完了就去求师父带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