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法[第2页/共3页]
阿追倏被问得一哑:“是戚王殿下让大将军来的?”
现在的七国里,除了外族侵犯所建的南束国不提,其他六国的贵族男人皆蓄发,出门在外更要将发髻束得划一端方。只有身份劣等的仆从为了干活便利才会将头发剃了,久而久之这倒成了一种身份的辨别。
“髡刑”和“耐刑”皆是由此而生,只对贵族而行。髡刑是将头发剃尽,耐刑轻一等,只剃鬓角。
阿追略有点有力:“大将军来得也太俄然,我半点筹办也无,不敢妄议此等大事。”
那臣子又回:“主上可待其班师奥妙除之、收回兵符。犒赏安抚其季子,便既可拉拢阙氏一门,又无后患。”
她倒不是是以看不起雁逸的身份,只是耳边秃了两块看着太逗。
雁逸眉头一挑,话已出口,更拉不下脸反去报歉,只轻笑:“女郎心有牢骚?也罢,女儿家面子薄,那日是鄙人冒昧。”
戚王宫玄明殿前的广场上,四周都设了坐席案桌,朝臣与各方名流满满地坐了一圈,戚王坐于檐下的暗影里,九旒冠冕与屋檐暗影一起覆住了神采。
雁逸警告了两次,还是有些用的。阿追见机地退到门侧让道,再揖:“大将军请。”
银铃挂稳妥,卜尹的手蓦地快而均匀地猛晃起来,直晃得那银铃脆响连连,很快就已连成了一条线般,“叮铃铃”的碰撞间寻不到任何间隙。
这确切是个大事,学子谋士们去观这究竟,多少也有表忠心的意义在,并不值得奇特。阿追也是醒后不久就传闻了各国皆有卜尹、太卜的事,约莫因为本身所知太少并不能体味此中轻重,她总感觉这类事太玄乎,实在不敷可托、也难以服人。
奥妙除之,收回兵符。奥妙除之,收回兵符……
踏进稷放学宫看看,学宫里竟空无一人!
阿追便本身寻东西来读。木质书架摆得整齐,东侧皆是缣帛的,西侧则全摞着竹简。她取了三五缣帛、两三竹简后,坐到中间设着的案桌便去草读遴选,跟书童要了笔墨另有茶水,筹算在这里心如止水地耗上半日再说!
戚王宫中,卜尹足下稳稳地绕那数块龟甲行了一圈,继而木杖顶端下垂,杖头翎羽抚过片片龟甲,至末处,他口中一喝:“现!”
正死命忍着万般难受,团雾昏黄里模糊现出一人形,三十高低的模样,头戴七旒冠冕,坐于案前以手支颐,问面前臣子模样的人说:“我欲差阙将军伐戚,卿觉得如何?”
臣子回说:“阙氏一门掌权已久,主上再予其建伐戚之功,但有差池,后患无穷。”
稷放学宫就在隔壁,她便没让云琅跟着,奉告云琅帮她把前几日读过的书理一理,也许以后还用得着。
画面在此音掉队倏然顿住,诸侯保持着端坐、臣子保持着躬身,再无半点转动,唯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又荡了两遍。
那带着七旒冠冕的诸侯道:“但朝中仍需拉拢阙氏一门,当如何绝后患?”
他好生闷了会儿,垂眸:“这一战褚国输了,褚公为人局促必难咽这口气。接下来该如何,不知女郎可有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