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女[第1页/共3页]
席垣睇了睇二人,拱手扣问:“陛下何事?”
席垣无可何如,终是伸了手扶她起来,遂又向天子一拱手:“臣辞职。”
如此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席垣站起家便往外走,说了父女见面后的头一句话:“宫宴快开了。”
展开眼,想看看四周景色不再乱想。含章殿已在面前,巍峨华贵,模糊能瞧出殿中早已灯火透明。
因着天子此前叮咛过,旁人不必留在殿里,目下偌大的侧殿里只要父女二人。席兰薇见状急了,伸手一拉父亲肩上的大氅,就势跪了下去。
席垣面露不解,连席兰薇也不明白他在说甚么――她太拧了?她这回的伤……不是杜充华找费事打的么?
霍祁只觉手里握着的柔荑凉凉的,手不自发地紧了一紧,干脆没有放开。
出变数了。
站在门边往里看了一眼,眉心一蹙。
旧伤未愈?
“你们父女的事朕说不得甚么。”霍祁颌首,“不过早些年,朕奉先帝之命拜您做教员,这般论起来……门生便在这劝教员一句,您感觉她不孝而不肯再认她,可她就为见您一面肯受这么大的罪,仍算不孝么?”
席垣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看看面前帝王,又瞧瞧本身气色不错的女儿,一时还是没说软话,只淡声问了她一句:“伤好了?”
怪不得天子一传闻她把药留给了父亲就猜到她底子没见到他!如是见了,这药兜兜转转一圈回到了席垣手里便是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他们自会把真相说了。
席垣沉然未答,霍祁顿了一顿续道:“以是……朕想着,您若感觉她罪恶没那么大,受她一礼,之前的不快就不提了。”
蓦地一惊,席兰薇转过身去看向说话之人。见她衔笑坐着,接过宫娥用玉碗盛好的汤,持着汤勺浅饮了一口,又非常客气地向兰薇一颌首:“令仪快坐。”
分歧于席垣的惊奇和担忧,晓得真正委曲的席兰薇心底哭笑不得――面前这位天子,她一贯是有些怕的,不但是因为他不喜好她,更因为他的兄弟、她宿世的丈夫过分无情。可本日听了他这番说辞……说真自是不真,可说假偏又有那么些是真的,弄得席兰薇好笑之下惧意一时减了一些。抬眸看了看他,见他只是目光沉沉地同她父亲说着,一本端庄的模样。
霍祁感觉有些发闷,不太安闲。他自发向来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后宫美人三千,没有哪一个能让他有如此情感。席兰薇……到底只是生得姣好罢了,也是不值得他如此的。
席垣被呛得脸白了半天,到底敌不过面前天子一副包庇自家妾室的干劲,俄而一揖:“陛下想如何……”
席垣告了退,兰薇只觉心中一件大事了了,眉梢眼底始终蕴着笑意,眺望着父亲远去,舒心以外另有些“诡计得逞”普通的促狭。
松开手拜下去,同时瞥见父亲也一揖,道了句:“陛下。”
蓦回神,见天子正在身边凝睇着她,眸色沉沉,一扫方才的轻松谈笑,又是常日见惯了的冷酷。
有些许责备的意义,霍祁不耐地一点头:“朕是应过将军,那药给她且不奉告她是将军送来的――但那药不是也没给成她么?将军您收归去了。”
以手支颐、轻阖着眼,霍祁内心有点烦乱。如何来返来去的,内心满是席兰薇方才的笑靥。倏尔间明白了先前回想头一次见她时,她的那种欣喜是那里不对――实在算起来也见过几次了,她笑着的时候,笑意向来到不了眼底;眼底有欣喜的时候,又并没有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