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杜氏[第2页/共3页]

“……”兰薇一滞，抬眸扫了他一眼，就忙松了手，规端方矩地垂首不语。

“陛下……”那宫女定了定神，重重一叩首，估摸着天子没听着几句先前的话，便捡了“紧急”的说，“令仪娘子脱手打了奴婢。宫里有端方，宫女打不得脸，奴婢一时恼了便想让充华娘娘做主……陛下恕罪！”

“令仪娘子对充华娘娘不敬，奴婢便罚了云宜阁的人，小惩大诫罢了。”

“娘子您……”秋白惊得话都说不顺了，“您……如何晓得？”

“是……”那宫女瑟瑟缩缩地承认了，天子淡淡地“哦”了一声，又吐了两个字：“启事。”

这回满院的宫人再度死寂了，连方才松下来些的呼吸声都再次定住。方才那宫女是轻描淡写地点出了席兰薇明面上的错处，谁知天子话锋一转就这么把这错处抛了归去？

席兰薇提着笔思考着，凝神一笑，续上一句：“与其这般任她摆布，倒不如……”

不但是解了禁足，如果有孕，大略还是要晋位份的。

“好了。”俄然传来的降落声音虽是安稳，却如天涯炸雷般传入诸人耳中。抬眼瞧见天子一袭月红色常服已负手立于院门边，色彩虽是瞧着不如那常见的玄色冠服更具震慑，不怒自威的天子威仪倒是半点没减。

霍祁看向席兰薇，眸中的情感庞大了些，倒是甚么也没问，就这么意味深长地凝睇着她，直看得席兰薇心底滋长冷意，想要挣开他的手拜倒赔罪。

考虑着不点破也罢，没有持续往下写。薄纸一张交给秋白和清和去看，席兰薇在榻边颌了颌首，口型微带笑意却动得清楚：“好好歇息，我去裕安殿一趟。”

那宫女终被问得心虚了起来，伏地低垂着首、神采闪动，思考着更加合适的说辞。

席兰薇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在大监袁叙身上，手忙脚乱地比齐截番，手在空中又是画方形又是画直线，弄得一贯心机通透的袁叙怔了又怔。

席兰薇屈指数算，上一世时，杜氏在腊月小产而亡，当时是六个月的身孕。

她倒是说得漂亮。霍祁扫了她一眼，目中有几分不信：“当真？”

以是她从那一日起便坚信姜潜与杜氏在暗中是有交集的，只是不知他们要做甚么。

席兰薇气急之下虽是动了伤口但无甚大碍，秋白清和伤得虽重但所幸未有性命之虞。各自静下心来养了几日，席兰薇去看望二人，秋白开口的头一句话公然就是：“娘子干甚么为她讨情？到底是陛下要罚她，旁人能说甚么？”

眉头一挑，霍祁全然不睬会兰薇，持续问那掌事宫女：“你打的？”

见他始终在诘责那宫女而没有理她，席兰薇内心焦急，因而又拽了一次。

席兰薇衔笑点头，确信无疑的模样。回身去桌边研了墨，执笔写罢，拿给二人看：“那日是个局，动你们、伤我都不是大事，她要的是陛下来祺玉宫，知她有孕、解她禁足。”

不能在杜充华跟前奉侍，想来犒赏也少了很多，连风景劲儿也要连带着损上一些。思及此顿时气结，夺上一步便捉了席兰薇的手腕，再不顾及她伤势如何地往外半拖半拽：“非让充华娘娘治你不成！”

可见是先去给杜氏回了话。这边动刑动得狠，天子必然会罚杜氏，但不管如何罚，只要旨意一下，立即便会有人来禀杜氏有孕一事，天子不成能再禁她的足——乃至就算是没有旨意，她也是能够借着机遇禀明的。目下没说，不过是席兰薇讨情求得俄然，大略让这一边布下的眼线一时瞧不清状况再没去回话、天子又很快分开了，未能赶得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