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共3页]

山间多云雾，以是多数时候远眺的旅人是看不见山顶的，只能瞥见阳光洒在青山之上，远远瞧着，仿佛绿树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好久以后才又昂首看天，道，“天下局势分分合合本来不免，但大劫一起众生耗费，想来也于诸位无益，既然真龙种在诸侯家，何不尽早......”

冷厉中年人笑容渐去，那一副面孔立即就冷得掉渣，他指了指天，“哪怕是师尊也难测天命......”

那青光落在山腰，只见一个穿戴青色道袍的中年人呈现在石板台阶之上，他双眉如一，眼若深潭，如果不是那一脸不修面貌的胡茬粉碎了这张脸的团体观感，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本来这望川山顶竟是一片如镜面般光滑的平台，足有百余丈周遭，一样的冰雪覆盖，却极不天然，就像是被人一剑生生削平了山顶培养而成。

然后，白光尽去，阴云重合。

白叟低头沉默。

肮脏道人先是微微皱眉昂首看一眼雪山之巅，又扭头看一眼身畔巨石上透着砭骨寒意的凌冽“剑宗”二字，一俯身就往山上掠去，身形似豹，迅捷如矢，就在他解缆的前一刻，悬留在他头顶的一缕青光闪电般没入后背的剑鞘当中，只留下灰不溜秋的素色剑柄留在内里，看不出半点不凡。

二人对视一眼，躬身称是。

那条大陆闻名的怒江，奔腾吼怒，自北而来。

又是一阵沉默以后，白叟再叹一口气，“去吧。”

“中洲广袤敷裕，又颠末人族近千年运营，四夷觊觎也是无可何如，现在我死，大妖必来，中洲不免战乱之灾，中洲一乱，万妖入局争夺气运只是必定，”白叟轻叹一声后持续道，“昨夜我以三年寿命为凭卜算一卦，也只昏黄间获得一句‘真龙种在诸侯家’，剑宗既为弹压人族气运而生，这一次人族大劫便该当出世，至于那颗真龙种子究竟落在谁家......三千剑修，各凭机遇吧......”

望川之高不知其几千丈，只晓得云头不及山腰。

很久，白叟缓缓起家，一挥手，一柄通体乌黑似金似木的古剑悬于掌上三分，“既然是我吕玄欠六合众生的，就该我来还，”一句说完，古剑消逝无影，下一刻，一道白光贯透苍穹，在凝集多日的阴云中翻开了一座天门。

如果气候晴好，胆量大一些的旅人昂首就能看到那座雪山，巍峨宏伟，似远似近，如同六合支柱劈面而来，震惊民气，眼睛里看着空中那一线乌黑，越靠近，就越要感觉那种巨大，不似凡尘。

这一天，望川之上阴云密布，山下没了旅人，因而没有人能见证那一条自远空激射而至的仙缘青光，仿佛暗夜流星般划过天涯，似真似幻，又仿佛雨幕惊雷，一瞬天明。

冷厉中年人不动，肮脏道人深深哈腰行了一礼道，“是，师尊。”

就在古剑坠落的峭壁之下，是白叟数百年如一日所见的气象。

白叟低头入定。

肮脏道人面色严厉的点点头，一边与冷厉中年人并着肩不急不缓的走在石阶上一边道，“前次见时师尊还气味如海安静无波，如何才几个月的工夫就到了如许的时候？”

白叟忽的豪气云干，仰天大笑，“吕玄另有九息，可斩四夷九大妖！”

现在的白叟却没有去看他们，而是站在玄色的石头上看向望川山下的澎湃江水，神情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