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国之既亡[第1页/共6页]
薛寅静了静,没说甚么,入坐。
薛寅低声说:“现在我是出不去了,但你只是个小孩,我大抵还能想体例把你送出去。你要走么?”
天气已黯,屋内没有点灯,因而一片乌黑,但是透过窗户往外看,或许就会看到宫中各处,灯火透明。
“如何?” 柳从之谛视他。
方亭目光澄净,语气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你现在不是天子了?”
薛寅实在是个非常光棍的人。
薛寅点头应下,一脸疲色,走了几步就倒在榻上,低声道:“我睡一会儿,甚么事睡醒了再说。”
薛寅恍然,华公公是名符实在的结仇遍天下,仅仅这里在坐只怕就有不下半数的人是他的仇敌。如此说来,那故乡伙能活到被他干掉还真是不轻易。“我也敬陆大人。”他不敢怠慢,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一时有些晕头,至心实意道:“我看那老东西不扎眼好久了。”
夜色深重,宴席直接摆在了天井中,宫人在酒桌四周挂上一盏盏宫灯。御花圃格式极美,宫灯掩映下,可见天井一侧,九曲回廊蜿蜒于水潭之上,一眼望去,水面波光粼粼,假山精美,有乐工于一旁吹打,琴音空灵委宛,可叹在席世人,约莫无人听得出来这琴音。
席间骚动不竭,就这么闹到半夜,薛寅倒真是吃了个饱足,吃饱了也不吭声,别人的漫骂讽刺都接着,不回嘴,垂垂的倒是没甚么人找他费事――他是降臣,败局已定,翻不起甚么风波,也和别人没甚么深仇大恨。就这么竟然一起无事地混到酒宴散去,酒劲涌上来,薛寅坐在椅上几近要睡着,等着卫兵把本身押归去,不料听柳从之道:“同我聊聊?”
路平和方亭俱是欣喜的昂首,一人站在宫殿门口,一身龙袍早已褪下,身后跟着几个卫兵,神情慵懒而倦怠,“我返来了。”
动机方转,就见柳从之看一眼这边,笑着接口:“这可巧了,不瞒你们,我当年也打过这个主张。浩然跃跃欲试,说甘愿豁出去了,为国除害。可惜当时势势庞大,此事干系太大,牵一发而动满身,华平又实在怕死,府邸保护周到,滴水不漏,最后只得作罢。”
他这一问是对着薛寅问的,薛寅抽了抽嘴角,没精打采道:“想如何叫就如何叫吧。”
柳从之坐在主位,老神在在,面上含笑:“你感觉呢?”
经陆归圆场,宴席氛围总算普通,世人说谈笑笑,武人间鄙言秽语不竭,文人斯斯文文出口成章,竟也是秋毫无犯。薛寅还是不时就要被拉出来挖苦热诚一番,也没法理,拿着筷子埋头苦吃。他实在是饿得狠了,这菜又实在是珍羞好菜,乃至强过他当天子这三天的炊事,顿时食指大动,甚么也顾不上,一心一意地吃。
路平一点不起眼,请完安,报过身份,对过名册,又被赶归去守宫殿。这所宫殿本来就不是天子寝宫,被薛寅住了几天,更是弄得凄清冷寂,分外苦楚,路平也没活可做,就站着发楞,一面清算着从别处听来的流言。
柳从之本身是个大名鼎鼎传遍天下的能人,但是他部下的能人也绝对很多。
他言简意赅,不加以鄙夷讽刺,已是刻薄。薛寅苦笑:“不敢,我对陆大人才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思及此,薛寅目光微沉,揉了揉眉心。
他初听到传来的动静的时候,也觉非常震惊,他只是个小寺人,薛寅向来没奉告过他这等筹算,现在薛寅下落不明,他也感觉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