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羞耻[第1页/共3页]

里头人不死光毫不开门，外头人做事更绝，较着有备而来，首级在前头喊话叫骂，背面人聚在一起，几个穿陈旧铠甲的逃兵放下肩上扛的麻袋，倒下一地石头蛋，向树干里头灌着。

要粮，没给。

黄土漫天的官道上，边军们翻身上马相互帮忙穿戴甲胄、清算兵装。

如果全都不可，就只能刘承祖和曹耀两个管队分头合作，一队在处所刺探动静，一队在山里养精蓄锐，要么寻富户打粮、要么寻山贼剿匪。

把它挂在腰间革带左边，算临战起手行动，拔刀时右手先穿过左边尾绳再拔出腰刀，使刀带套在手腕，即便拼斗脱手也不至丢刀。

厮杀在土围外已落入序幕。

这是个坐落于山峁沟畔的村落，沟畔南北两侧皆是小山峁，因干旱期间阔别河道，四周被开垦的农田大块龟裂，错落几十户民居自西向东，村落腹里是座土围子。

木炮口径不能做大，做大就炸，是以比起碗口炮、佛朗机炮乃至辽镇的红夷大炮，它就像个大玩具。

流寇势大，持刀棒火把围住土围、叫骂劝降的便稀有十人，更有百余人漫衍村中，逐门逐户寻觅财贿、奸骗掳掠。

有个老者在靠近村落边沿农家小院的吊颈吊颈，没来得及把本身吊死，被俩跃入栅栏的流寇拽下，一刀劈在脖颈子上，溅红满地。

贼人不过乌合之众，戋戋三箭，就叫土围外上百贼寇慌了神。

“速告兄长，贼寇百余，有逃兵起码六人、木炮一门，村内富户土围保不住了。”

就在标兵翻身上马报信这会，土围上有个头上簪花的男人提弓绕至一侧，此人张弓搭箭极其谙练，对准了一箭放出去，围子前喊话那人回声射倒。

最多再在山里安息一夜，以他们日行六十里的速率，明天就能到达延安府肤施县龙王庙山下的兴平里。

是以冲动，才耻辱。

伏在山峁，刘承宗紧紧地攥住拳头，他们确切是遇了匪。

稠密的黑烟从村落两端升起，乡间小道各处尸首，到处是挥动兵器高举火把的流寇，将火势伸展向村中。

让他冲动的后脑一阵麻痹，满身像通了电般颤栗、两臂寒毛竖起，不由自主握紧双拳，将雁翎刀尾绳打结挂于革带。

称呼亲归亲，村里各处血可没留半点情面。

黑烟看着近，跑起来却远得很，刘承宗带两名标兵穿山而过、黑烟仍在远处，等爬上第二座山峁面前才豁然开畅。

仲春初九，军队晌前经清涧县城，下午便进了延川地界，很快由进入清涧、延川、安宁、肤施四县交界的山区。

能拉个有肤施县、延安府支撑的小团练最好，如果不能就尝尝为别人顶徭役，马夫、巡拦、铺司兵。

‘本来都和我一样。’

尾绳也叫刀带或手绳，非论在环首、刀柄留孔还是缠刀柄绳留出一节，都是一样的感化，防备马队刀在拼斗时脱手，以是在平时把两端系住，战时套在手腕上。

他们脸上没有惊骇也很少冲动，尽是巴望的兴趣勃勃与跃跃欲试，这一幕冲淡了刘承宗心中的耻辱感。

刘承宗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但此时很变态，应当惊骇却没惊骇就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