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狱中留种[第1页/共3页]
油灯暗淡如豆,可婉儿那两粒红豆却如红宝石普通的灿烂刺眼。
屋里除了感喟与轻泣声,便剩下了满屋中满盈的葱花与姜沫干枣与桔皮、茱萸等异化的味道。这是大媳妇煮的茶,味道浓烈却又辛辣。
“哥,那是铁匠叔家的虎鞭酒,今晚,你甚么也不消说。婉儿蒙阿娘和哥哥和两位嫂子及两位姐妹如一家人般的对待,心中恩典永不感忘。婉儿只是个婢女,不能帮哥哥脱这危局。唯有替哥哥留下李家一点血脉香火传承。”
“哦!我的事情让你们提心了吧。阿娘她们还好不?”
“事情不是都说好了,地步也全给出去了,如何事情又变卦了呢?二郎,到底如何回事?”韩氏向王良问道。
当李璟从地牢中被再次拉到堂上,听着山羊胡子的王推官有如儿戏般的当堂宣布对他‘罪过’改判为放逐三千里至伊州时。李璟嘴中还咬着半根稻草,头上仍然戴着母亲韩氏亲手为他缝制的罗纱幞头。他半仰着头,侧首远眺着天涯的那抹火烧云。血一样的火烧云凄艳地飞舞,堂上的宣判仿佛已经与他没有了半点干系。
统统就如一个梦幻,如一个泡影。
“阿娘。”婉儿上前抚着韩氏的手臂。
李璟的心头一片混乱,婉儿却已经脱光了衣服,跪在了李璟面前,开端消弭着已经半醉中却还在苦苦抵挡着那狠恶的催动。如豆灯光下,有些肥胖的婉儿那两座有些营养发育不良的山岳就垂悬在他的脸部上方几寸。
夜渐深,世人仍然没有想出个好的体例。韩氏仿佛一下子衰老了十岁,她暮年丧夫,一手拉扯大了三个儿子。可两个儿子刚成年不久却又前后身故,现在她全数的但愿都依托在小儿子身上,却不料连这个儿子也要保不住。二个月内,就要接连落空两个儿子,这个固执的女人也一下子跨了。
眼睛发红,呼吸短促,这时李璟也感受有些不对了。
伊州,远在陇右,那边名义上是唐朝国土,可早在安史之乱后大唐就管不到那边了。厥后更是一度被吐蕃人占据,直到二十多年前,沙州人张议潮才起事光复了沙、瓜二州。厥后率归义节渐光复陇右十一州之地,那伊州才算是再回大唐治下。不过实际上,伊州仍然是张家的归义兵统辖之地,周边又是吐蕃和回纥两面包夹间隙。李璟要真放逐到了那处所,这辈子别说回不来,就是能不能在那边保住命都是个大题目。
“三郎,婉儿和阿娘大嫂二嫂她们一起来的,四姐和五妹也来了。”
“婉儿,这是甚么酒?”
“哥,婉儿陪你喝。”婉儿给两人都倒上酒。
暗淡油灯下,是那么的白,白的有些刺眼。
“好,何故解忧,唯有杜康。”
“婶子,详细的侄儿也不知。不过只要三天时候了,三天后一早三郎就要被押着上路放逐伊州了。”
赤山镇地牢中,李璟因为已经改判放逐三千里,且只剩下两天就要履行,牢头特地把他提到了一个伶仃的牢房。内里铺的稻草也要枯燥些,每餐另有四个炊饼外加一小壶浊酒,一碟猪头肉。
“还好,阿娘晓得你明天就要出发了,特地做了些酒菜来送行。”
夜风很大,风中裹着一丝丝枯草的气味,天上无月,空中无星。韩氏半倚在门前望着院门,内心老是在胡想着儿子下一刻就会推开那座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