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1页/共3页]

“我本想的。”荀玉卿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道，“但是，但是我并不知你当时有多疼，我说没事的，又没甚么大不了的，总没有甚么用处，我又不知你内心是多难受的。”

秦雁听出他不肯多说，便也不问了，他将眼睛眨了眨，俄然又听荀玉卿低声问道：“秦雁，我想说一件叫你难堪的事情，你……你不要活力，好么？”

陆慈郎安静无波的瞧了瞧他，点头道：“是呀，保不住，你若想保住，非得去寻，肉灵芝，不成，这东西贵重，得不偿失。没了工夫，如何就，不能活了。莫非缺手断脚，瞎子聋子，全要，去死吗？”

“现在已没有事了。”

荀玉卿已经睡着了，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红，神情却很禁止，那张妖异素净的脸上透出一种近乎纯粹而宁静的安好来。

如果搁在以往，荀玉卿可受不了这点苦，别说是泥土地，便是瓷砖地要他睡，他也毫不肯的，没想到现在，反倒睡得踏结结实，没有半点不风俗。大抵是因为他现在已明白了，真正的痛苦从不是来自外在的环境，而是本身的内心。

“这没甚么。”荀玉卿渐渐展开了眼，入目便是星光，他枕动手，俄然转过甚去看秦雁的脸庞，低声道，“我只是内心很难过，老是挂念着小木，他一个孩子却要受如许的痛苦，我……我……是我对不起他哩。”

“还好。”秦雁说，“我已忘了当时有多疼了。”

“你是要说我的手，是么？”秦雁叹了口气，直言道，“我就晓得，你白日里瞧出来了。”

“不是。”荀玉卿坐在床边，勉强一笑，轻声细语道，“陆神医短长的很，他说你的伤不难治。”

他说得一字不差，秦雁跟荀玉卿果然面露难色起来，既不好说不是，也不好说是，过了好久，荀玉卿又道：“不会的，神医说了，只要有肉灵芝，你的武功就会好的。”

这话毫无思考，全然是脱口而出，荀玉卿心知肚明满是因为本身，如果当初没有插手非见红一事，秦雁带着受伤的柴小木，第一时候便能来到陆慈郎此处，而不似他们现在这般，迟延了几日。

柴小木的神采惨白，气色已大不如前，醒着时还好，现在昏倒畴昔，就更加见他不幸。他年纪尚幼小，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两人具是将他当作弟弟普通心疼，瞧他现在气若游丝，不由心中疼痛。

“这地上的确很凉。”秦雁轻声道，“难为你了。”

秦雁真想将他搂在怀中，甚么也不必说，只将他抱着，可终究甚么都没有做，只是将手覆在荀玉卿的眼睛上，待掌心中扫动的睫毛停了下来，才渐渐松开了手。

秦雁柔声道，不知是说给本身听，还是说给已熟睡的荀玉卿听。

秦雁原觉得，荀玉卿也是如许的。

终究，荀玉卿只道：“那你要活得比别人更高兴些。”他微浅笑了笑，伸手帮秦雁擦了擦脸上的泪，低声道，“我固然……固然没有遇见过如许的事，但也遇见过，极不好的事情，你也晓得，如许的一张脸，总会惹上很多费事。”

柴小木“嗯”了声，俄然又问道：“那是我的武功好不了了，是不是？”

秦雁反复了几声，俄然有些失神了，荀玉卿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入迷，竟一时说不出话来。陆慈郎也不管他们二人，只帮着柴小木换了伤药，自去厨灶里煮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