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19|[第2页/共4页]

沈宁抬了抬手，却非与他相执，而是推了一推，本身走下台阶，上前两步站在努儿瓴的面前。

沈宁垂下眼睑，几不成闻地哽咽吐息。

不消半晌，室内只剩下东聿衡与沈宁二人。室内堕入古怪沉默，天子直直谛视着沈宁，沈宁却低头盯着热茶冒出的白雾。

“快坐罢，来喝口热茶。”沈宁引他坐上炕，亲身为他倒了一杯加了□□的热茶，“你统统都好？有没有受伤？”

他是努儿瓴。沈宁非常确信。

东明奕闻言神采一变，缓缓道，“见了，但是也不过仓促几面，至今还不能与他提及黄逸之事……”

沈宁还是坐在原处。

东聿衡道：“只如许便够了？”

黄陵紧抿着唇角，喉头哽咽。他沉默好久，重新嘶哑开口，“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逸儿他……走得痛快，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忽而天井一阵骚动，沈宁还未动，其别人立即弹跳起来，“娘娘，莫非陛下来了？”

“那便万幸了，”东明奕喝了一口热茶，细看她脸侧淡淡的疤痕，又问道，“娘娘的伤但是病愈了？”

好久，东聿衡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挑起了她的脸，轻笑道：“宁儿胖了些，很好……有赏。”

沈宁轻笑，“那就好。”

被吊男人那本应痛不欲生的脸庞浮出了一丝笑意，旋即竟怪笑出声，“小孀妇……”他猖獗地打量着缓缓而入的沈宁，大舌舔过干裂的嘴巴，呵呵笑了两下，而后竟是越笑越大声。

沈宁并不吱声，还是低头看书。众女仓促迎了出去，不消半晌她却闻声恭迎大皇子之辞，她挑了挑眉，放下了书正要起家，便见一名身材苗条的男人穿戴乌黑铠甲大步而入。

东聿衡的墨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沈宁深吸了一口气，她与东明奕对视一眼，对着黄陵道：“大哥，黄逸他，是个豪杰，挺直腰杆安闲就义，他……没受甚么罪……”

沈宁猛地抽出了带着血肉的利刃，鲜血立即顺着努儿瓴的大腿汩汩流下。

沈宁跟着徐翰来到书房，正背手看书画的黄陵听到声响，转过甚来。

此时东明奕赶来，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握了握拳跨入屋中。

沈宁点点头，“我成日除了吃就是睡，那里能不好。”

沈宁快步出了地牢，一阵冷风刮去些许窒闷，她才稍稍平和了些。她原觉得将努儿瓴大卸八块就能出心头一口恶气，但刚才的抨击并不能带给她任何欣喜，谛视他的痛苦又能如何？逝者不能生，痛者不能复。她看向手背上感染的点点血迹，用帕子用力儿擦了一擦。

“本来是个美人。”努儿瓴痛苦地喘着粗气，还是猖獗地打量她。

墨瞳寒意暴现，东聿衡亲手执过刑讯官马鞭，抬手狠狠一抽，努儿瓴一声惨叫，身下总算诚恳。

沈宁浑身一震，“我……”她停了停，低头自责道，“我没能救得了黄逸，我……对不住。”

努儿瓴挣扎身躯强忍痛苦，不料她竟一眨也不眨地直视着他，再次狠狠扭转带钩的匕首。

“儿臣拜见父皇。”东明奕单膝下跪。

万福走在前头，引着两位主子进了小屋，往里头的地下室走去。本来此处为宅中私牢，凡是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