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 143 章[第2页/共2页]

不太短短一个早晨, 陈敬文就像是老了十岁, 他靠在床上, 很有些心灰意冷的道：“南荣，万岁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当初你我投效万岁, 乃是想要为明主效力，开乱世基业。可现在……”

万岁，是要让皇权下乡，掌控到每一个州府，每一个村镇，要让天下人只知君父，尽忠朝廷，而不是服从宗族之令啊！

次日在家中的吴桭臣得知苏景又下圣旨, 令点窜大清律, 将包庇罪，知情不报罪列为重罪, 重者可判斩首以及满门抄斩之刑, 不由深深感喟。

陈敬文讷讷道：“学子贫寒，常常倾全族之力而供一人读书。这，天然要回馈乡梓父老。”

这话大犯讳讳，更锋利直白，将陈敬文这些江南士子难以毁灭的伤疤□□裸揭穿出来。陈敬文当即如遭重击，僵在当场。

吴桭臣看他冥顽不宁，也有些恼了，哼道：“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也是先贤人所言。百姓吃得饱饭，穿的起衣，天然明礼知礼。人都要饿死了，还讲究甚么？”说着他一顿，眼中竟透出一丝阴冷，“前朝为何毁灭，莫非不是亡于吃不饱的流民之手？”他身子往前一倾，凑到陈敬文面前与之四目相接，声音冷的就似凝了冰，“若无流民，天下何故而亡，莫非你也觉得那崇祯是个昏君不成！”

时下讲究聚族而居，若家属供你出人头地，你却铁面忘我，半点不肯庇护，那宗族的意义安在？

面前的旧友，内心实在一向藏着一把火，这把火，从他幼年在关外时就有了火苗，直到现在已的成一片燎原之势，谁也浇不灭了。

陈敬文黯然道：“南荣，即便不谈放足令之事。万岁拔除亲亲相隐的旧例，下旨在律法中增加包庇罪与知情不报罪，你可晓得，此令一出，只怕不但全百姓风废弛，更多有不仁不义者出头揭露亲族，乃至各地官员大家自危，冤案层出不穷。”

汉唐之时，汉唐之时……

“回馈便是了，本身的俸禄产业皆可拿出来，却不能用百姓的血肉去换。”